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8部分

,可以隨時向皇上進言,向朝野討求公道。走得再遠,誰也逃不過這兩關是不是?”司馬光果然有主意。

“要說進言,獻可可是比誰都強!他也早該回京了。不如我們明兒就聯名上書,請求皇上召回獻可。”公著想起呂誨,提議說。

“好主意,明兒咱們就上本。”君實完全同意。

不過,目前暫時風平浪靜,連任何一點爭鬥的蛛絲馬跡都還沒有。要說有,頂多也就是在暗中,為不明朗的未來積蓄能量而已。

但很快,安石就遇到一個小小的挑戰:翰林侍講學士給皇上講書,可不可以坐著?

大宋遺事 第六十六回(5)

在開始,皇上對於大臣一般是比較尊禮的。不說別的,僅僅為了維持皇權,這也是絕對必要的。大體倒是大臣自己迫於皇威,自輕自賤,越弄越沒有分量。在先,歷代規矩,丞相見過皇上,都要賜坐賜茶,然後一起商量國事,這就是所謂坐而論道。大宋朝,太祖一開始也是這樣。可丞相等人,後周時都是與太祖一起共事的同僚,太祖黃袍加身之後,大家才由同僚變成了君臣。這一變,脊樑骨也就變軟了,太祖叫他們坐他們也不敢坐了。一而二,二而三,由新而舊,漸漸就成了新的祖宗規矩:大臣再甭想與皇上一起坐而論道了,統統都站著吧!

翰林院設侍讀、侍講學士,是真宗時的事情。開始也是很禮遇的:老師嘛,統統坐著講書。時間晚了,還有尚食房賞下的御用好酒好菜吃。到仁宗接位,講書的學士突然脊樑骨又發冷,再不敢坐,全改成站著講了。皇上坐著聽倒也罷了,跟著聽的人也全都坐著,只有講書的一個人站著。且不說尊師重道什麼的,所有的人——包括一起聽講的侍者,都跟皇上一起坐著,這又是什麼禮數呢?

安石既是侍講學士,當然得講書。開篇第一講,就發現這站著講坐著聽,有些不倫不類。當時就上了摺子,請求讓講書者坐下,而一起聽講的侍者之流則都得站著。呂公著也是講書的翰林學士,也有同感,支援安石。支援安石的,還很有一批人。韓維不是禮官嗎?他就說:“恢復真宗時的舊制度好。稽古重道,也能顯示皇上的聖明。”

但反對的也同樣很多。

有個御史的話,最地道:“侍臣在皇上面前講書,不能坐。避席而談,原是古今君臣的常禮。假如皇上請講讀官員坐,那是皇上尊德樂道,當然可以。但現在是學士們自己求著要坐,這就是另一回事了。絕對不行!”

另外一些人則說:“乾興以來講讀官一直站著講書,仁宗、英宗兩朝都是這樣。五十年不變的東西,怎麼能一句話就隨便改了!”

神宗問公亮,公亮說:“老臣侍候仁宗,倒都是站著的。”他是實話實說,並沒拿出意見。

這下,神宗有些為難了。坐還是不坐呢?他拿不定主意。

再講書的時候,完事之後,神宗將安石單獨留了下來,說:“愛卿以後講學,可以坐著講。”

安石能一個人獨自坐著講嗎?這事他連提也不提了,倒也沒往心裡去。

究竟是坐是站,不是什麼大事。可只要稍稍一琢磨,它後面的象徵意味,卻實在不能算小。

司馬光笑著問呂公著:“怎麼樣,又學了一回乖不是?”

公著並沒有學乖,自然無從回答。

司馬光看出他不是有意裝傻,敞開了謎底:“坐不坐,一件小事而已!可既成了慣例,要改就難了。小事尚且如此,大事更可想而知!這是不是乖?”

公著這才恍然大悟,由衷地佩服道:“是,是乖。小中見大,慚愧慚愧!”

這話要是安石聽了,不知會作何感想?總不至於無動於衷吧!

txt小說上傳分享

大宋遺事 第六十七回(1)

棒打鴛鴦阿雲走險

定議刑獄群臣糾紛

世界上最血腥的事,不是戰爭,而是刑獄。戰爭,水火相併,血肉橫飛,固然殘酷,但雙方各執刀槍在手,畢竟是一種平等競爭:死也好,活也好,大家好歹還是機會均等。刑獄就不一樣了。一旦罹罪,只能坐等懲罰,任人宰割。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談別的,只好做夢!兩相比較,這種完全不能自衛的傷殘死滅,自然要比有權一爭勝負的對等拼殺,更殘酷血腥。

或許正因為如此,幾乎從刑獄剛剛誕生的那一天起,人們就要求慎重對待它了。隨著專制政體的日漸發展,相因的約束機制也日益健全、完善起來。儘管它始終只是專制政體之下的一種健全與完善,與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