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這時有意不看陳洪,只望向另外幾個秉筆太監:“好些事要議,都進屋吧。”說完自己先走進了值房。
幾個秉筆太監緊跟著走進了值房,陳洪一個人在院子裡愣了好久,咬了咬牙,跟進了值房。
“七爺!”
“七爺!”
朱七的名頭著實響亮!嚴世蕃帶來的官兵和張居正帶來的官兵本對峙在前院裡,這時看見了朱七和他身後的那群錦衣衛,雖然驚疑,但都散開了,列成兩隊,一齊行禮,口呼“七爺”。
朱七對這些人歷來都是一臉的笑,任他們喊著,腳步如風帶著那群錦衣衛徑直進了前廳,
高翰文宅邸前廳
嚴世蕃立刻站起了,張居正也慢慢站起了,兩個人的目光都閃著亮,望著走進來的朱七和他的錦衣衛們。
“嚴大人。”朱七先向嚴世蕃一拱手。
嚴世蕃立刻露出了一絲笑:“老七親自來了。”
朱七卻不接他這句話,轉望向張居正又一拱手:“張大人。”
張居正目帶疑詢地望著他點了下頭。
“這個就是高翰文。”嚴世蕃指了一下站在那裡的高翰文,“沈一石那個藝妓在裡面。老七,你來了好,跟我一道將人犯帶走。”
朱七慢慢望向嚴世蕃:“奉旨,著即將嚴世蕃押送回府,聽旨發落。嚴大人,跟小的走吧。”
嚴世蕃還在驚疑,張居正已然身子一軟,坐回到椅子上去了。
“什麼?”朱七吐詞清楚,嚴世蕃其實每個字都昕真了,卻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了兩眼直盯著朱七。
朱七:“嚴大人,小的們是奉旨辦差,請不要為難我們,跟我們走吧。”說著伸出那隻蒲扇大的手掌向門外一讓。
“我要見皇上!”嚴世蕃一邊向外面走著,一邊嘟囔著,“有奸臣,我要見皇上!”
朱七緊跟著他,幾個錦衣衛搶在前面開道,其餘的幾個錦衣衛跟在他身後,就這樣將嚴世蕃押了出去。
張居正長吐出一口氣,立刻對高翰文:“去,把尊夫人請出來,我立刻送你們出京。”
高翰文這才從前廳的後門走了出去。
高翰文宅邸前院
嚴世蕃已經被幾個錦衣衛領出了門。朱七走到門邊被嚴世蕃帶來的那個隊官拱手攔住了:“七、七爺,我們怎麼辦?”
朱七:“是哪個衙門的就回哪個衙門去。大過節的瞎攙和什麼。”說完這句他領著其他的錦衣衛卷出門去。
那隊官慌忙傳令:“整隊!整隊!回衙門!”
嚴世蕃帶來的那些盲兵們轟的一聲都擠出門口,散了。
院子裡只留下了張居正帶來的官兵,開始向各處走去:
“收拾行李!”
“準備上車!”
“不許去後院!誰也不許進後院!”前廳裡傳來了張居正威嚴的聲音。
那隊官一怔,接著答道:“是!不許去後院!一個人也不許到後院去!”
高翰文宅邸前廳
前院一片肅靜。張居正這時緊張地站在前廳緊望著前廳的後門。
終於,高翰文從前廳後門進來了,張居正連忙問道:“尊夫人出來了嗎?”
高翰文點了點頭:“正在收拾行李。”
張居正:“來人!”
一個隊官走進了廳門。
張居正:“派些人把後院屋裡的柴都搬出來,記住不許點火,燈籠也不能進去。再派些人幫高大人收拾行李。”
“是!”那隊官應著走到門邊。
“將門帶上。”背後又傳來了張居正的聲音。
“是。”那隊官出門時將門從外面帶上了。
張居正走到東側的椅子邊,先將下首那把椅子挪了挪,又走到上首把椅子挪向下首的椅子,對高翰文:“坐吧。”自己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了。
高翰文也默默地在下首那把椅子上坐下了。兩把椅子斜對著,就有了促膝交談的味道。
“墨卿。”張居正這一聲呼喚和他此時的眼神一樣都充滿了誠摯。
高翰文抬起了頭,望向他。
張居正:“你是嘉靖三十五年那一科的吧?”
高翰文:“哪一科現在都是過眼煙雲了。”
張居正:“記得是那一科。我也是考官,只不過你的卷子在嚴世蕃那一房而已。很多事原都是身不由己。”
高翰文:“都過去了。有什麼吩咐張大人直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