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我們就此別過。”
張居正望著他:“‘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罷你的官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回去待一段時間,包在我的身上,總會召你回來的。”
“我和拙荊的命都是張大人救的,能活著走出京城已是萬幸。這裡我是再不會回來了。”高翰文站了起來,“平生皆被讀書誤,做什麼也比做官好。只是現在落得個有家難歸,有國難投,這卻是沒有想到的。”
張居正也站了起來:“怎麼,家也回不去了?”
高翰文:“一樣的罪名,‘納妓為妻’。家父家母已經傳過話來了,生不許進高家的門,死不許葬高家的墳。回不去了。”
張居正也黯然了,想了想,又望向他:“這倒是我們也沒想到的。墨卿,上意卻是要將你遣返原籍。”
高翰文:“張大人如果真願意給晚生留一線生機,就請去掉這一句話,不要把我送回原籍。”
張居正立刻答道:“我可以去掉這句話。但你到哪裡去?”
高翰文:“浪跡天涯吧。”
張居正的臉肅然了:“那不行。張真人真經的那件事,有人還不會死心。你和尊夫人去到哪裡都牽動著朝局。聽我的安排,那就去浙江。趙貞吉、譚綸他們都在那裡,你們去那裡安全。”
說到這時,芸娘換上了行裝,披著一件擋寒的斗篷,拎著一個包袱,懷裡還抱著一張用布囊套著的琴,從前廳後門出來了。
芸娘放下包袱,又放下琴囊,向張居正深深一福:“多謝張大人保全,我們願意去浙江。”
張居正這是第三次見到芸娘了,對這個女人他雖然也曾經暗自驚豔,但對她的經歷卻一直心存不屑,因此這時並不看她,只望向高翰文。
高翰文這時卻出奇地冷漠:“去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浙江!”
芸娘一愕,碰了一下高翰文的眼神,又低下眼去,怔在那裡。
張居正接言了,聲音顯出了強硬:“去哪裡都不行,只能去浙江!”
高翰文定定地望著他。
張居正掠了一眼芸娘,很快又望向高翰文,聲音緩和了些:“得失從來兩難。桃源芳草,遠離廟堂,墨卿,但願這是你的福分。”
高翰文默在那裡,芸娘怯怯地抬起目光望向他。
張居正:“不能再耽擱了,我送你們走。”說著親自走到前廳門邊,替他們開了門。
芸娘連忙拎起了包袱,又抱起了那張琴囊。
高翰文的目光立刻望向那張琴囊,芸娘從他的瞳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