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開口,主動招呼:“南宮公子。”
南宮霖淡淡頷首:“陸小姐。”
接著他看著酒兒,似有不悅地說道:“我隨便出門逛逛,沒想到在這裡碰著你了。出來買個菜也不帶傘,還好有個亭子給你避雨,不然我看你怎麼辦!”
“呵呵,我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嘛!誰知道這麼快就下雨了,天氣真怪!”
南宮霖手中還有一把多餘的傘,他遞給酒兒:“給,我們回府。”
酒兒一臉欣喜地接過,有些不解:“公子你怎麼會有兩把傘?”
出來閒逛居然隨身帶了兩把傘,公子真是個怪人!
“嗯嗯……”
南宮霖臉色有些不自然,瞪了酒兒一眼:“管這麼多幹什麼?!快點隨我回去,府裡那麼多事不做,就想跑出來偷懶!”
酒兒撅著嘴反駁:“哪兒有嘛!我出來買了好多菜呢!不信你看。”
南宮霖順著酒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慢慢一籃子河鮮堆得冒尖,透明的蝦還活蹦亂跳的,蹦出來幾隻。
酒兒急忙蹲下抓起那兩三隻小蝦塞回去,自言自語:“看你們往哪兒跑!”
陸嘉宜見狀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順手用手絹捂住鼻子。這些活物髒兮兮的,看著就噁心,酒兒居然拿手去捉,實在是……
“快點!跟我回府。”南宮霖倒是無視酒兒的動作,只是不耐煩地催促她快些離開。
酒兒看看天色,依舊黑壓壓一片,看來這雨恐怕得下上好一陣了。她把手中的傘遞給陸嘉宜:“陸小姐,你打這把傘回家吧。”
陸嘉宜沒料到酒兒會把傘給她,有些詫異:“那你呢?”
酒兒歪頭笑了笑,杏眼彎彎,指著南宮霖說道:“我可以跟公子打一把呀!公子您說好不好?”
“嗯。”南宮霖瞅了酒兒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應了一聲。
每次都是決定好了才來問他,到底誰是公子?!
愣怔中,陸嘉宜手上一沉接住了傘,油紙木骨,傘面繪有青葉,而且隱隱約約帶有一種獨特的馨香,似墨又似竹。
“走了。”
南宮霖拽著酒兒就出了亭子,一聲“陸小姐再見”飄進耳中,陸嘉宜抬眼一看,才發現兩人已經走遠。
傘小遮不住兩人,於是南宮霖一手撐傘,一手提籃,酒兒則靠在他的身旁,依偎相伴。青傘紅裙,雨影疏疏。兩人這般動作,倒像是情意繾綣的少年夫妻一般。
陸嘉宜定定地看著二人身影遠去,直到消失在濛濛雨中,才轉身出了涼亭。
她沒有撐傘,任由這場大雨,澆了個涼徹心扉。
第十九章 足涉水
“靠過來點。”
回府路上,雨越下越大。青傘又小,酒兒不敢靠南宮霖太近,於是半個身子都被雨淋溼了。南宮霖見狀有些不悅,開口叫她靠近一些。
“沒事的公子,您照顧好自己就成!”
南宮霖見酒兒有些疏離,心中惱怒,一下就把她拉了過來,攬在臂彎裡,兇巴巴地說道:“成心跟我作對呢?叫你往東,偏要朝西!”
酒兒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啦,只是……”
男女授受不親,這樣親密地挨在一起,挺不好的。
南宮霖緊了緊手臂,把酒兒勒得有點疼:“只是什麼只是?給你的東西你要給別人,裝大方是吧?現在連累我跟你擠在一把傘下,再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酒兒自覺理虧,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乖乖縮在南宮霖懷裡,任由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南宮霖見酒兒順從乖巧的模樣,緊繃的臉龐鬆了鬆,不動聲色地把傘往她那邊移了些許。
連日淫雨,河水暴漲,城中水道頗多,自然而然也受到波及。兩人在快到家時,在一處水渠前被堵住去路。
水渠約莫兩丈寬,丈餘深,穿市而過,隔開了兩邊的街道,類似小溪。酒兒早晨出門的時候,還從這上面的青石板橋走過,當時溝裡的水已經滿當當了。豈料就是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一場雨使得渠水大漲,居然淹沒了平板石橋,裡面的水也溢了出來,兩側街上都積了不少的渾水。
南宮霖見狀沒有猶豫,彎下腰就開始脫靴,邊脫邊對呆站在一邊的酒兒說:“愣著幹什麼?脫鞋呀,我們淌過去。”
“哦……哦……”酒兒聲音有些發顫,她也彎腰脫下繡鞋,手卻微微發抖。
南宮霖挽好褲腿,把袍角別在腰間,回頭叫酒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