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輕點……嗯!”秀荷嬌虛地喘著氣,話音還未落,庚武硬朗的身軀便驀地往下重重一沉。
說不要,那愛若來了,哪裡能真捨得不要。怕把動靜弄大,只是慢慢的消弭,像寂夜裡暗湧的汪洋,又似交疊的鵝雁雙…飛,起伏絞纏間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沒想到他狼野的時候叫人生死不能,溫柔起來也是不要命。那白駒過隙,不急不烈,滑入空谷山澗細水長流,一切都恰恰好的送達最深處,慢慢地嗜咬住人的骨髓和魂魄。
一條性命就又被他化去了。
“嗯。”等到一娓紅燭燃燒到盡頭,那熾熱將深宮湮沒,秀荷重重地咬上庚武的肩膀,整個人便如同死過一回。
汗漬也如情曖交織,薄唇在她的臉上鬢間溫柔繾綣,問她:“這樣好不好?”雋逸眉眼間卻都是歡喜,這難得的慢愛原來也叫人另尋一番快樂。
那個還留在她裡面,依舊囂張地不捨得出來。每一回都要迫她把他吸收。
秀荷無力地環著庚武精悍的脊樑:“事兒還沒來,再這樣弄,真要懷上了。”
“可惡,你就這樣怕生我的孩子?”庚武在秀荷嫣紅的唇兒上罰了一吻,長臂將她裹緊在胸膛。
這一晚上也沒少把她愛,可惜這愛從此在人前藏起來。
第二日清晨,庭院裡靜悄悄。
第三日,依然還是一整夜靜悄悄。
第四天早上告了假送庚武去碼頭,婆婆和嫂嫂們的笑容中隱約便有了不安和揣測。
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難得開天放晴,福城的碼頭邊泊著不少船隻,貨物搬進搬出好生熱鬧。秋風把二十缸青紅的酒香送入鼻翼,“雲熹號”的弟兄們精神朗朗地催著要起航了。
梅家的客船也在。張家大老爺五十多歲中年發福,要帶梅孝廷單獨去堇州府跟著跑一趟生意。正好過幾天繡莊的第一批冬衣也要裝貨北上,到時梅孝廷再與二老爺梅靜海一同進京。
張家雖與福城商會不大往來,然而後臺背景和家底卻並不比梅家弱,明面上的生意大家看得到,賺大頭的生意實則卻藏在暗裡。然而究竟做的是什麼?有多少盈利?外人卻從來不曉得。他如今既有意提攜自個兒子,梅靜海就也睜隻眼閉隻眼地默許兒子去參合。
梅孝廷著一襲簇新黑亮禮服,墨髮一絲不苟地垂在肩後,那俊俏眉眼看上去好生意氣風發。有相識的老闆掌櫃們見了,只嘆如今梅家與張家強強聯手,虎豹豺狼一窩,威力不可小覷,紛紛大老遠跑過來恭維送行。
“賢侄少年有成,他日有了生意不忘提攜老朽一把。”
“好說,好說。”梅孝廷含笑應酬,鳳眸中卻掖藏不屑。
厭惡這虛情假意。
微提袍擺欲上船板,眼角餘光越過闌珊人群,卻見那“雲熹號”下一抹淺碧色鳳尾裙兒在風中搖曳——她在送她的男人,柔秀的手兒替他揩著寬肩,那背過自己的眼眸中一定有愛戀不捨——梅孝廷的心中便一瞬鈍痛,再抬起頭,俊秀容顏上卻又暈開笑意。
他如今在做的,可不就是在等她將來也這樣看自己?
隔空對庚武打了一拱:“庚老闆生意興隆。”
“梅老闆生意興隆。”庚武也漠然回了一禮。
是笑的,雙雙目光來去卻似刀鋒,上一代的恩怨叫這一代人水火不相容。
秀荷回過頭,看見梅孝廷鳳眸滯滯地凝了自己一眼,然後蕭蕭然上了船板。
便想起那日他對自己說的話:“過幾天爺去京城,到時候買更好的送你。”
心中莫名生出隱憂,叫庚武:“那張家大老爺勢力不黑不白,梅孝廷也是個不按套路走的,路上且與他的船隔開距離,儘量不要交道。”
“哼,我也不屑於搭理他。”庚武雋眸冷冷地睇了梅家客船一眼,見船身已然開動,便復又收回眼神,拂著秀荷鬢間的碎髮道:“母親早上把我叫去,問我可有曾欺負了你?”
一定是接連這幾日沒有動靜,婆婆和嫂嫂們怕自己和庚武鬧彆扭呢。
秀荷問:“那你怎麼答?”
“我說你每日都不老實,不欺負不行。”庚武忽而勾起精緻嘴角。
那狼臉肅冷肅冷的,一邊氣人一邊又開始假正經。
惱得秀荷捶他胸口:“快滾去你的船上,不要回來了。”
弟兄們在甲板上看到,見昔日的姑娘家如今胸兒翹翹胯兒圓圓,臉兒瑩粉,不由大著嗓門嬉笑調侃:“後悔沒趁大哥不在那幾年出手,看嫂子如今被大哥疼得像一朵香花!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