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啦!”
“啊?!”我聽不懂書巖的話。
“今兒個我到學校去,就是幫忙校對榜單,卻赫然發現這次考試的榜首竟是你季大姑娘,連一向嚴格出名的穆穎都給了你最高分。”書巖一副佩服的口氣。
“穆穎?!”令我驚喜的不是成績,而是這個名宇,“是那位任教於南開大學的穆穎嗎?”
“沒錯,是他。不過從這學期開始,他可就是咱們上海藝術學院的教授了。”
“真的?!”這訊息真是令我喜出望外。
“瞧你一副高興的模樣——”書巖笑著。
“那是當然囉!不然當初我也不會只想報考南開,就是想向他學習油畫技巧——”我高興地合不攏嘴,“還好來了上海——對了,你見過他了嗎?”我問著書巖。
“沒有,聽說他個性孤僻,除了上課外,很少有活動應酬,連行蹤都神神秘秘的。”
“瞧你把人家說成啥樣啦!”我為穆穎叫屈,說:“他只不過個性拘謹,不擅表達內心的感情。”
“怎麼?!你認識他?”書巖有些訝異。
“不算是啦——”我緩緩地說道:“我只是從他的畫來判斷他的個性,他的畫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書巖又笑了,而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不愧是榜首!連觀察力都是天賦異稟。”
“柳書巖,我記得你家是開布莊不是開糖鋪的吧!”我對他的讚美有些不好意思。
一陣風起,吹落的黃葉幾片就大方地佔領了我的發和我的衣。
書巖不說話,只伸出手拂落我身上的落葉殘花,而我,有些尷尬,因為承擔不起他的溫柔。
“該有個佳人配你這等好人——”我習慣以笑來打破這種情境,也同時表明我的立場。
“天涼了,回家吧!”他脫下身上的薄外衣為我披上,然後沉默得同我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拒絕他,是歉疚,但接受他,卻是欺騙,我向來光明磊落,連感情的成分都歸類得清楚分明,我不願為一時的孤寂隨意抓取眼前可填補的東西。
“我們攔車好不好?我有些倦了。”這段沉悶的路我想盡早結束,雖然我對江畔漫步情有獨鍾。
“當然好,怎麼不早說——”書巖有些心疼地數落著,便揮了手攔了輛黃包車。
九月的天暗得快,滿天的彩霞逐漸被黑暗取代,而坐在黃包車上的我,也沒得閒地欣賞著街旁燈火乍啟的酒吧、餐館。
夜晚,它的調色盤就是霓虹燈光。
黃包車在條大街的交叉口緩了下來,讓我有更充裕的時間欣賞這街旁一棟美侖美奐的歐式建築。
“這是上海有名的西餐廳,出入的幾乎都是達官貴人,聽說身分不夠的,再有錢也進不去。”書巖說著。
“迂腐、勢利!”我最痛恨這等頂個“官”字頭銜,就眼高於頂,白以為是的大老爺。
話才出口,我就赫然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這餐廳的門口。
是他?!真的是他?!巧得令我措手不及。我又起了當初在天津月眉湖畔遇見他時的心悸,只是這次不再被自己的情感嚇得不知所以。
不提他、不惦念他,並不表示我忘記他,其實在我來上海的第一個晚上,我就夢見他了。
只是今天的他和我印象中的木叔叔完全不同。
他那一頭綿密微卷的黑髮被時下流行的髮油梳理得整整齊齊,而深灰色筆挺的西裝取代了淡色系的棉布長衫,連那副金邊的圓框眼鏡似乎都隨之配合地泛著金光。
沒錯,是個道地上海紳仕的模樣,多份瀟灑,添些帥氣,唯一沒變的,就是他眼中慣有的疏離與不為人知的憂鬱。
突然閒,我有跳下車衝上前的念頭,只想告訴他,我還是喜歡月眉湖畔嚴謹下有份飄逸的他。
不過這念頭才起,就被方從轎車內走出的女子給打散了一地。
“抱歉!有事耽擱了!”這年約二十五、六的女子走向他,以甜美的笑投向他的懷抱。
“沒關係——”他回應的笑容裡,散發著親匿的氣息。
不知怎麼地,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對,誰理我的多事,人家是為著佳人費心思哪!”我喃喃自語著。
“什麼?!”一旁的書巖被我吵到了。
“沒事,只覺得今天似乎車多,耽擱了回家的路程。”我隨便扯個理由。
再回頭,我看見他們正挽著手準備走進那富麗堂皇的浮雕大門,突然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