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女子的皮包滑落下來,而他則體貼地轉個身,蹲下去拾起那隻粉紅色的皮包。
待他一站起身,說巧不巧的,就與車上的我四目相對,月眉湖畔的那一幕似乎又再次上演。
路通了,黃包車會拉愈急,他的身影愈來愈小,但就在那匆促的兩秒相對裡,我感覺到有某種東西侵入了我和他的心靈深處,雖無聲無息卻極具爆發力。
究竟是什麼東西?!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疙疙瘩瘩地悶在心裡。
夜涼如水,倚著窗欞,我始終揮不去他與她自然親密的情景,尤其是那位身形削瘦的女子,挽的是傳統的髮髻,著的是素雅高貴的旗袍,散發出的是不容懷疑的富家千金氣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略嫌平庸的五官,但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因為就在她綻出笑容的那一瞬間,幸福、愉悅的光芒已為不起眼的臉蛋加上了色彩,填補了缺憾。
突然間,我羨慕起她來了!
原來,快樂的女人最甜,幸福的女人最美。
當然,半夜不睡覺,儘管胡思亂想的女人最蠢,最可笑,就像此刻的我一般。
“叩叩——雪凝你睡了嗎?”有人敲了門。
巧!蠢女人原來不只我一個,眼前還有位書縵小姐。
她,是柳書巖的胞妹,是柳家從小捧在掌心的寶貝,也是我來到上海後結交的手帕知己,雖然相處才短短的兩個星期,但彼此間卻有相識已久的熟悉感情。
“蘭兒?!怎麼還不睡呢?”我開了門,有些訝異。
蘭兒,是柳書縵的小名,也是形容她的不二方式。細細彎彎的柳葉眉,朦朧細緻的丹鳳眼都是令人屏息的造物者傑作,唯有空谷幽蘭才能勉為一喻,尤其是她的溫婉,她的氣質有時還教我嫉妒三分。
“聽哥說,你今兒個心情欠佳——”她拎著一包醃梅乾,笑嘻嘻地走進來,“他實在不放心你,所以只好派我來瞧瞧。”
“嘿嘿——你該不會是自告奮勇來替柳書巖說話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書縵的心思,打從我一進柳府,她就處心積慮地把書巖推到我跟前。
“唉!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
“這麼晚不睡就為了這一句?!”我瞅了她一眼。
“其實也不盡然,只覺得胸口悶,一肚子煩躁,想出來走走,誰知一到門口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