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搞半天你是在打姬芳燕的腦筋?!你欠揍啊!”真是奇,耿肅竟然為此暴跳如雷。
“這是什麼話!不憐香惜玉的是你,有啥資格阻止別人去獻殷勤?”陳慶光也光火了,握緊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態勢。
“怎麼回事?!”原本遲到的我,是想看看這有趣的發展,不過,眼見著這兩人就要動干戈了,我只好訕訕地從藏身的大樹後面走出來,試圖消弭這場紛爭。
“季雪凝?!”這兩人不知怎麼搞的,一看見我,雙眼瞪得跟什麼似地,連嘴巴都沒禮貌的張開著。
“幹嘛?!我臉上長麻子啊?”我是莫名其妙。
“雪凝你好時髦喔!這洋裝的款式我在上海服裝雜誌中有看過呢!當時我就好喜歡,只是我娘不准我依樣訂作,說是年紀輕輕,不要穿那麼昂貴的衣裳。”姬芳燕羨慕得直拉著我的衣服東瞧西瞧。
“這不是我的,柳家大小姐借我穿的,早知這麼有來頭,我就跟她拒絕了。”我是實話實說,要不是書縵說她那滿櫃子的洋裝再不穿就要發黴,我哪會去拿來穿在自已身上,不過,無可否認的是,這件以淡翠綠為底、染幾朵粉橘色花的衣裳,我是喜歡到心坎兒裡去了。
“沒什麼嘛!我認為你衣服裡的梅花也不比她衣服裡的玫瑰遜色啊!”耿肅對著姬芳燕說著,還是一副大男人的表情。
玫瑰?!我再仔細看了下我衣服上的花——竟然是薔薇!——果真是巧合?!
陳慶光得意地笑著,“早知道,我就不用多此一舉,跑來說要換組員,嘻嘻——”
“喂、穆教授來了,大家快來集合吧!”
這一打岔,就結束了這場“比武加賞花”,我們趕緊拎了畫具朝集合的山坡奔去。
這座小山在上海市算是有點名氣的,除了裡面建有一座古意盎然的禪院外,還有幾個香火鼎盛的佛寺及道觀,地靈人傑的所在。
穆穎似乎挺熟悉這兒的山勢和路徑,領著我們全班二十幾人就這麼一路左轉右繞、上坡下坡地步行在這山林間,而且,還是臉不紅、氣不喘,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到了,就在這兒取景吧!”他終於決定地點了。
“哇!謝天謝地——”大傢伙一鼓作氣,興奮地跑上穆穎站著的那片山頂。
“哇!好壯觀——”大家不禁看傻了眼。
穆穎就是穆穎!連取個景都如此的一絲不苟、大費周章,不過,卻是令人格外驚喜。
“哇!我看到黃浦江了——”
“那裡是市中心——嘿!我家在那個方向——”
“這個角度可真是好,上海就在這兒一覽無遺了——”
大家就像個孩子般,嘰喳個不停,而一旁的穆穎也泛著笑意,從他那溫暖的眼神裡,我知道這群學生的快樂天真成了他腦海中的景,而我,在遠處看他的我,則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刺激,正悄悄地把他放在我的視覺焦距裡。
“好了!各位同學各就各位吧!先挑個適當位置坐下,我準備上課了。”穆穎提醒著我們。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大家就以輕鬆卻專心的方式,把眼前這一片山林秀氣拓印在純白如雪的紙張裡,每個角度、每棵林木或每片枯葉或嫩草,皆以不同的姿態展現在不同的畫筆之間,連穆穎的評語都出奇的溫和含蓄,甚至於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穆教授今天心情特別好喔!”陳慶光說著。
“這就是大自然的魔力吧!”我喃喃地說著。
“是呀!以前很少見到穆教授身旁圍著這麼多學生談笑風生,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陳慶光說著說著,便丟下畫筆往那堆人的方向奔去。
我,當然也跟了過去,挑了個樹底涼蔭的角落坐著,以不即不離的距離融入他們的談話裡。
“穆教授,你是在哪裹學美術的?”
“法國,我在法國巴黎藝術學院待了三年。”
“聽說法國人很浪漫,是不是啊?”
“可以這麼說,這大概是他們的民族性,對於情感一事的表達比較開放,或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在藝術上的成就是非凡的,”
“教授——那你在留學期間有沒有——羅曼史啊?”這句話一聽,就知道是陳慶光急切想知道的。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團,“喔——羅曼史?教授說嘛!說嘛!”怎麼回事,大家鐵定是吃了豹子膽了。
而我,則豎起耳朵聽著。
“什麼羅曼史?我每天畫畫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