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後合。這樣情形的訓練在耶魯大學的小河裡經常會出現,這引得從岸上經過的其他同學也都笑個不停。有一次,詹天佑和蔡紹基、歐陽賡幾個大清國幼童路過河邊,剛好看到鍾文耀作為舵手,正與大家在那兒訓練,聽到鍾文耀連續發出的“他媽的(DAMN)!”引起划艇隊員們的笑聲,也覺得頂有趣,忍不住站在那兒駐足觀看。
那次訓練結束後,鍾文耀到詹天佑住處玩,詹天佑說:“文耀,你是舵手,全艇勝利與否與你的指揮有很大關係,可是你在指揮大家時卻說那種粗話,其他隊員沒有抗議嗎?”
鍾文耀說:“有啊,當然有,可是,當我一動起來,就控制不住,還是那樣喊著,慢慢他們習慣了,也就不再抗議了。”
詹天佑說:“這可是對你的遷就啊,這是耶魯大學,你還是要注意文明用語。”
鍾文耀說:“我小時候在家鄉看龍舟賽時,舵手急了,也是這樣喊的,而且比這更難聽。”
詹天佑說:“可是,這不是鄉下,這是大學,再說,你看看你腦後的那條辮子,你可是大清國的留學生啊,還是要注意點語言文明嘛。”
鍾文耀說:“好好好!鍾某下次注意就是了。”
其實,鍾文耀並沒有按詹天佑的意見改變自己在划艇中的表現。
說起耶魯大學與哈費大學的划艇比賽,那可是美國大學間歷史最悠久的校際比賽,從1852年8月3日第一屆開始,到鍾文耀進入耶魯大學那一年已經進行了二七屆,往屆的比賽中,常常是哈佛大學獲勝較多。
在接下來每年一度的與哈佛大學的划艇比賽中,比賽的哨聲一響,他一心急,又是“他媽的(DAMN)!”喊個不停,當然,岸上觀戰的人群沉浸在喧鬧聲中,並沒有人在乎他這句粗話,他的這種叫喊聲只有同船的隊員能聽清楚,大家都習慣了,反而在他這種粗話的叫喊中,隊員們多了幾分樂趣和興奮,划起來更有勁了,而且隨著鍾文耀的叫喊聲的起落,用力也更齊了,節奏也更快了,加上鍾文耀掌舵確實很有技巧,把家鄉龍舟賽的一些技巧巧妙地用到划艇過程中,還真是有些效果,耶魯的船艇很快趕超了哈佛大學隊,取得了最後有勝利,這讓兩岸觀戰的耶魯大學的同學們感到無比興奮,岸上不斷有人喊:“鍾文耀!鍾文耀!”
前來觀戰的大清國幼童們則喊著鍾文耀的英文名字:“曼尼!曼尼!曼尼!”。 最好的txt下載網
暗流湧動(一)
在大清駐洋幼童肄業局,自從幼童們陸續進入大學,加上潘銘鐘的去世,使得肄業局在管理幼童方面多少有些放鬆,這就讓那些處於青春期、接受能力強、對新鮮事物特別敏感的幼童們在接受美式生活方式影響方面有了可乘之機,有一些人就會把美國的一些衣食習慣帶到肄業局,更有甚者,有幼童在肄業局公開討論信教的問題,有選舉新聞的時候,也有人敢在肄業局討論了,穿西裝、剪辮子的事也發生了幾起,這讓容閎在肄業局的壓力越來越大。容閎甚至還不得不託人到紐約為剪了辮子的幼童買假辮,但是當時紐約華人少,根本買不到假辮,只好又轉託人到舊金山華人集居的地方買來假辮幫一個幼童帶上,才避免了這個幼童被遣送回國的命運。這些事,在剛到美國的最初兩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一是陳蘭彬的嚴厲監督和約束,二是這些約童剛剛進入到一個新的社會環境中,年齡也不足於讓他完全擺脫以往在國內形成的對官員和教習的絕對信任與服從的習慣。可是隨著陳蘭彬的離去,繼任的區諤良、容增祥本身沒有考慮在肄業局長期幹下去,加上他們瞭解容閎在幼童中的影響及他在與美方溝通中的作用,他們對幼童們的約束也不會過於嚴苛,雖然他們也感覺到,隨著幼童們在美國生活時間的延長,這些孩子自主能力提高,他們受到美國生活習慣的影響及在思想上的變化是越來越明顯,他們與陳蘭彬的強勢作風不同,採取中庸的辦法,一是繼續延用陳蘭彬最初制訂的規矩,二是儘可能不去主動找幼童們的差錯。有些幼童如果實在不懂事的話,他們才會對其進行懲罰。當然,這兩位監督在回國述職時,都向李鴻章表達了對幼童們受美國影響的擔憂,這在某種程度上,為國內那些反對幼童出洋的守舊官僚提供了繼續批評派幼童出洋留學的籍口。
幼童們在美國命運的根本變化,開始於1879年。當時,陳蘭彬已經升任大清國駐美、日、比三國首任公使,容閎被任命駐美副公使,這都屬於升遷。容閎本來對升任副公使的興趣不大,他的更大願望是希望盡全力做肄業局的事情,在他看來,他一直視幼童留學為他終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