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禮拜的集訓,李桂攀請他的哈德福中學的美國同學組隊,前來進行了一場對抗賽,美國同學非常配合,比賽時,大家還特地請了肄業局的官員和教習前來觀戰,有意思的是,在這第一場友誼比賽中,東方人棒球隊面對敢猛的哈德福中學生隊,由開始的被動,逐漸轉為主動,並最終贏得了這場比賽,哈德福中學的美國同學主動過來握手,向獲勝的中國隊祝賀。這一次小勝,大大鼓舞了東方人棒球隊的隊員們。此後,每有到肄業局集中學漢文時,他們都會借用哈德福中學的棒球場進行訓練,平時上學時則各自在自己的學校或班級積極參與棒球訓練,球藝迅速提高。
詹天佑在耶魯的生活確是多姿多彩,他們在學習方面取得的成績更是喜人。耶魯每年都要進行很嚴格的學習考核,而且每一次考核成績,位於哈德福市的大清駐洋肄業局都是要掌握的,肄業局實際扮演了所有中國幼童在美國的家長角色。肄業局對尚在中小學接受教育的幼童是每四個月考核一次,對入大學的幼童則每半年考核一次,考核內容分兩個方面,一是在美國學校學習的成績和漢文的水平,另一方面則是學生的言行習慣有無不合大清國規矩處。每一次考核都要根據考核結果,向學習不夠努力或者生活習俗受當地風氣影響的幼童提出訓誡。考入大學的幼童們對自己的言行照樣需要謹小慎微,說不定自己在學校的不良表現反映到肄業局,那可是件非常大的事件,體罰或減少零用錢等事小,尤其是對漢文的學習和傳統中式禮儀的堅持,是肄業局監督和教習們特別留意的方面,弄不好遣送回國,那可是前功盡棄。象這樣的事,肄業局已發生了好幾起,前任監督陳蘭彬、區諤良回國時都帶走了一些不聽勸祖秘密入教或自作主張剪掉辮子或堅持在回肄業局時穿西裝的幾個幼童。當然,詹天佑雖然對美國學校各種新鮮事物都能接受,也願意學習,而且每學一樣,都比別人認真到位,但他從不衝撞肄業局制訂的各種規矩。有時,有些同學回肄業局時穿西服,他還會提醒別人注意。所以,詹天佑始終都堅持即使在大學讀書,如不是因為打球或參加*需要換上球衣或西裝外,他從來都堅持穿長衫馬褂,戴瓜皮帽,在大清國同學之間行傳統禮儀,每一次回肄業局,他也能做到對監督與教習們彬彬有禮。
進入耶魯的大清國幼童之間,不時都有相互走動的時候,他們對每一位來自祖國的同伴能夠相互提醒,相互鼓勵,對每一個人的進步與成績都能為之高興。這是肄業局監督與教習們對他們提出的要求,一到美國就是這樣,所以大家都能惺惺相惜。有不少同學在耶魯校園裡成了公眾人物,除了象詹天佑這樣成績突出的外,文體活動中甚至還出了一些明星,其中以鍾文耀在每年一次的耶魯大學與哈佛大學的划艇比賽中的表現最為出色。
前文講到,鍾文耀來自容閎的家鄉廣東香山縣,那裡河網密佈,是有名的水鄉,那裡每年都有熱鬧的龍舟賽,1872年鍾文耀離開家鄉時虛齡十三歲,1879年進入耶魯大學時,應是二十歲的虛齡,正是風華正茂之時。或者他在家鄉時受過龍舟賽方面的培訓,參加過一些村裡與鄰村的龍舟賽,因為中國舊時,男孩子到了十歲之後往往會參與村裡成年人的一些活動,或者他經常觀看龍舟賽,對賽龍舟從小就有濃厚的興趣。雖然耶魯大學與哈佛大學的划艇競賽與中國的龍舟賽不同,但作為水上運動專案,應該有一些相通的因素。鍾文耀在這方面的悟性顯然為他參與耶魯大學的划艇運動提供了條件。當他自信地向耶魯大學的划艇教練自薦參加耶魯大學的划艇隊時,教練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欣然同意了。在集訓中,鍾文耀對划艇和水的親和感覺讓教練覺得他確實是一個好的划艇手,因而著意培養他,而且讓他做了耶魯大學划艇隊的舵手。鍾文耀穿著長衫,戴著瓜皮帽,一條辮子在腦後格外醒目,每當他坐在船頭舵手的位子,他總是儒雅而安靜地看著全船的隊員,教練對他說:“作為舵手,你要發揮指揮全艇隊員的作用,要放大聲音訓斥隊員,大家在嘈雜的水聲和人的喧譁聲中才能聽從你的指揮。”
美國的划艇比賽不能象龍舟賽時,划船手可以隨鑼鼓聲的起落而同時用力,必須靠舵手的大聲指揮。鍾文耀開始時,總是沉靜地坐在船頭看著大家,而隊員們見他那麼沉著而冷漠的樣子,覺得頂有趣,都看著他笑。當教練發出“開始”的指令後,鍾文耀迅速起身搖槳,而其他美國同學則還在那兒笑著沒有回過神來,鍾文耀會突然大聲喊道:“他媽的(DAMN)!他媽的(DAMN)!他媽的(DAMN)!”全船的隊員都被他突如其來的粗話弄得莫名其妙,更是笑得全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