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這擔心是多餘的,楚霏微比我們料想的要冷靜、沈著得多,他甚至不需要我的提醒。倘若付一棠不通知我實施下一步計劃,我在康王府真是無所事事啊。”
他忽然坐了起來,認真地道:“霏微最怕寂寞,你別不管他。”
我看他說這話時的神情,心裡很不是滋味,冷淡地道:“你這麼瞭解他嗎?”
他笑嘻嘻地戳了戳我的臉,道:“我不瞭解他,我瞭解你,你不該為這點事跟我生氣的。霏微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們不應該關心他嗎?”
我被他問住了,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小心眼,便勾起嘴角笑了笑,道:“你放心,只要他需要我,我便會盡力照顧他。”
他輕嘆一口氣,趴到我的胸膛上:“你自己也要保重,我們這一別,又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了。”
我撫摸著他背上光滑的面板,也不知道何時能再擁抱他,因而只是嘆氣。
我潛回王府時,已近五更,昔聽夜雨樓四周靜悄悄的,夜巡的侍衛都去交班休息了。我慢慢地爬上樓,走到書房門前,門開著,似乎已有人來過。
我正疑慮,忽見一個人從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走出來,匆匆走向我,卻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彷彿在剋制著自己。
“你回來了。”他的臉上洋溢著不可言說的喜悅。
“霏微?”我愣了一下,“你不是陪著王爺進宮去了麼?”
楚霏微道:“我不想在宮裡過夜,就先回來了,褚銓過兩天也會回來。我回到這裡來,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我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不會走的。”我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到他肩上,“入秋天涼,你該多加件衣裳。”
他笑著點了點頭,轉一想,又問:“你昨晚出府,是去見什麼人嗎?”
“是,謙王的親信叫我把這個交給你。”我邊說邊拿出藥粉,交給楚霏微。
他拆開藥包,只聞了一下,便很肯定地道:“這是夜夜銷魂散。”
我倒吃了一驚:“夜夜銷魂散?什麼玩意兒?”
“是種厲害的慢毒,最適合用來對付像褚銓這樣多疑的人。”
“這毒藥的名字聽起來夠玄乎的,到底要如何使用呢?”
他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告訴我:“這種毒是需要媒介的,服毒者不會中毒,卻能將毒轉嫁給他人。”
“什麼是媒介?如何轉嫁?你能說得更具體點嗎?”
“你看著。”他居然當著我的面將毒粉服下。
我想要阻止,只是已來不及了。
他淡然道:“我就是媒介,待我與褚銓行魚水之歡,便可以將毒轉嫁到他身上。”
他是如此的堅定,讓我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我便乾脆和他說:“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上前一步,緊握住我的手,感激和欣慰全表露在他的臉上。
作家的話:
今天第三更。
☆、第二十八回
十月初十,夜,康王府裡到處張燈結綵,辦了場隆重的婚宴。雖說是納妾,康王卻顧及楚霏微的體面,所有儀式都按娶妻的來辦。如今康王已貴為太子,文武百官無不登門祝賀,就連近來裝病在王府療養的謙王也應邀趕來了。
吉時將至,太監總管將天子朝服擺放在高堂上,以代替因病不能出席的天子,可見康王已想盡辦法讓自己的父皇認同了這門婚事。
我站在高堂一側,等待著吉時,也觀察著周圍的賓客。九宮城主坐在高堂下,和幾位朝中顯貴相談甚歡,似乎並不介意自己不能坐在高堂上,接受兒孫的叩拜。
謙王和付一棠坐在一起,兩人態度親暱地說著話,這會兒,他們察覺到我注視的目光,便也看向我,眼中帶著笑意。
我連忙錯開視線,看向廳門。
這時,吉時已至,鞭炮響,鼓樂齊鳴,一對新人緩緩走入廳堂,直走到高堂前。
我等喜娘將紅綢交到二位新人手中,便尖著嗓子,喊道:“吉時到,一拜天地。”
二位新人一同轉身,面向廳堂外的天地,俯首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轉回身,朝那高堂上天子的朝服行叩拜禮。
“夫妻對拜。”
他們再一轉身,面對面,低首一拜。
“送入洞房。”
行過拜堂禮後,褚銓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