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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果你們不承認有責任的話,那怎麼向她解釋這種做法呢?假如她疑心起來呢?”

“我想這樣做是冒風險的,”古爾德說,“不過斯威廷和麥克奈爾似乎不這麼看,他們倆畢竟都是律師嘛。他們相信自己可以小心地處理好這事。

我還這樣想,這同懷拉齊克小姐是什麼樣的女人有關。最重要的是:這樣做不至於需要荒唐地耗資數百萬才能把事情解決。”

“我想,”安德魯說,“荒唐不荒唐取決於你怎麼看待這問題。”

內科主任不耐煩地作了個手勢。“請你記清楚:這件事中沒有妻子可牽連,也沒有子女將來的教育問題需要考慮——只有個快死的老人,還有個中年婦女,而這婦女將得到合理的照顧。”古爾德停住了,忽然問道,“你在想什麼?”因為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安德魯笑了。

“一個玩世不恭的想法。如果諾亞手裡反正要死一個病人,他不可能挑一個比這位更合適的人了。”

古爾德聳聳肩。“生活裡總是有各種機遇。這次恰巧被我們碰上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哦,是問你發表不發表公開宣告?舉不舉行記者招待會?”

安德魯著惱地說,“當然不。我從來沒想過要那樣。你知道得非常清楚。”

“那麼你還要幹什麼呢?你把你所知道的提請醫院注意,這事你做得很對。何況你和這事毫無牽連。任何解決辦法都不會影響到你。又不要求你撒謊,而且,即使由於任何原因,這件事張揚開了,引起官方對你的詢問,你也自然可以講清事實。”

“假定這是我的態度,”安德魯問道,“你們的態度如何呢?你們會告訴懷拉齊克小姐她弟弟死亡的真正原因嗎?”

“不會,”古爾德簡潔地回答。接著他又說,“所以說我們有幾個人在這件事中牽涉得比你深。這可能是我們該當如此的原因。”

在隨後的沉默中安德魯想:古爾德剛才的話雖然婉轉但很明確,那是承認四年以前安德魯的做法是對的,是別人錯了。當時安德魯曾想把諾亞·湯森服用麻醉劑上癮一事攤出來,但被回絕了。安德魯現在有把握:倫納德·斯威廷一定把他們倆的談話告訴了別人。

毫無疑問,認錯只會有這麼一次;這類事情絕對不會見之於文字。但至少,安德魯勸慰自己,總算吸取了一點教訓——這包括他自己、斯威廷、古爾德還有另一些人。可惜他們吸取得太晚了,既幫助不了湯森,也沒能讓懷拉齊克免於一死。

安德魯問自己說,那麼從現在起,他向何處去呢?回答似乎是:哪兒也不去。

古爾德剛才講的話,總的說來很有道理。沒有要安德魯撒謊也是事實;雖然從要求他不去聲張這一點看,他是參與了掩蓋行為。而從另一方面看,還有什麼人可告訴的呢?告訴了又有什麼好處呢?不管發生什麼事,庫爾特·懷拉齊克不會重返人間,而諾亞·湯森已不得不被悲慘地撤離醫療崗位,再也不會危及任何人的生命了。

“好吧,”安德魯對內科主任說,“我不再有任何行動了。”

“謝謝你,”古爾德表示了謝意。他看看錶。“這一天真長呀,我該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安德魯去看望希爾達·湯森。

湯森六十三,希爾達比他小四歲。以她這樣的年齡來說,她還是風韻猶存的。她身材保養得很好;臉上面板不鬆弛;頭髮雖全部灰白,卻剪得短短的,樣式很時新。今天她穿得很瀟灑,上身是藍綢外衣,配著白亞麻布的便褲。脖子上戴有細細的金項鍊。

安德魯原以為她會顯出緊張不安或是哭過的跡象,但什麼也看不出來。

湯森夫婦在莫里斯城希爾大街上的住宅,是一幢小巧而舒適的兩層樓房。離埃爾姆路和富蘭克林路路口的診所不遠,在天氣好的日子,諾亞·湯森往往走著去。家裡沒有僕人,希爾達自己開了門,把安德魯領到起居室裡。

室內的傢俱都是淡棕色和米色的,從室內可以眺望花園。

兩人就座以後,希爾達乾巴巴地問,“你要來點什麼嗎,安德魯?要酒還是要茶?”

他搖搖頭。“謝謝,不用了。”接著他說,“希爾達,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說——我非常非常難過。”

她點點頭,彷彿這話不出她所料,接著問道,“你是不是害怕?害怕到這裡來見我?”

“有一點兒,”他承認。

“我猜是這樣。其實沒有必要。也不要吃驚和奇怪,就因為我現在沒像那些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