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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道是不是還算好的肉,疼的策添又流下和心裡不成熟無關的眼淚。

策添心裡痛,卻不是因為受了傷。

痛苦的時候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此刻也不過只有兩三秒鐘而已。餘飛琪走到沉跡身邊,看著劍士雖然冷淡卻也微微糾結的面容,雲淡風高的笑了。

“你看,帝王所受的罪。”餘飛琪都要笑出了眼淚,“這是為天下蒼生黎民所受的罪,你要記住。”

劍士非常認真的點點

頭,眉毛皺成‘川’字形狀。

“誅殺吧。”餘飛琪的手顫抖的已經把扇子掉下,前言不挨後語的說。

“為了帝王,——殺戮吧。”

兩人站在眾生之巔,顯露出讓人望之卻步的身影。

而後有人喊著,不知道說什麼,聲嘶力竭,魂魄能知,直讓兩人摳緊了雙手,心中暗自想到:鐵甲踏遍,不如此刻之後,毀盡蒼生。

混混沌沌之間,策添幾乎要昏迷了一般,手指冰冷冷的觸碰同樣冰冷冷的箭桿,全身都冷,卻不能動彈,想要挪動一下,卻被緊緊地釘著,動彈不得,

死吧,怎麼還沒死啊。

策添的眼睛睜不開,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偏偏還能站住,他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想要喊:“餘飛琪!——你為什麼!”

但是卻怎麼也做不到,無論心中的怒火有多麼衝,無論他有多恨,卻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流出的血原本是滾燙的,後來和河水都沒什麼區別了。

——怎麼能死在這裡。

在差一點陷入昏暗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這句話,手上來了點力氣,此刻居然想起了那個被誤認為是天賦者的嬰兒,想必自己也是錯誤的,不知那個嬰兒臨死前,和自己心裡想的,一樣嗎?

怎麼還不死。

策添突然笑了,笑的慘淡。

他用力的摸著那根箭,心裡想的是:就算死也不能留著這個東西。他發狠的使勁向下推,傷口寸寸崩裂,痛的簡直能讓他暈過去,卻偏偏暈不過去。

“啊!”

他大吼一聲,手指甲都摳出血了,寸寸斷裂,然而這痛比起胸口來說也算可以忽視。倒著的逆刺劃破細嫩的心臟內壁,有更多血液湧出來的聲音,策添麻木的用力,到最後,終於拔了出來。

——終於拔了出來。

策添無力的想要勾起嘴角,只覺得心臟最後有點溫度的東西都被抽了出來,疼的他咬緊牙關,腮幫處‘突突’的抽搐。策添臉部的肌肉一定是緊繃的,或者說一定是扭曲著的,因為他痛的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就這樣吧。

一瞬間他累得只想死過去,腳邊一個趔趄,他向後面的石壁躺倒了一下,只是輕微的觸碰便讓他咳出一口鮮血,不自覺的向前面撲到,直愣愣地栽倒在水池裡。

瞬間水潭被染成鮮紅色。

帝王烏黑的長髮、雪白的衣衫、滾燙的心頭血在河水裡蔓延,逐漸成為了深沉的氣息。

慢慢的。

慢慢的。

心頭血染透了衣衫。

☆、望雨弈棋。

壬寅十六年,一直在邊境的‘御風將軍’項悔意突然回到冪琨國首都郛惶。連幼皇登基都沒有回去的他不知為什麼執意要回去。只知道,在項毀意決定回去的前一晚,從郛惶飛鴿傳書了祭司——餘飛琪的親筆書信。

快馬加鞭二十餘天,戰馬跑死了三十多匹,就連‘逐風’都有些精疲力竭,戰士們苦不堪言,大腿都磨出血泡來的時候,終於到達了郛惶。

一百多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郛惶成,過關卡的時候都沒有下馬,戰馬喘著粗氣,卻慢騰騰地向前移動,路人紛紛圍觀,就是沒人認出來他們的身份。

也對,畢竟都已經三年了。

‘逐風’難耐的揚起前蹄,怒沿嘶吼一聲,整匹馬都站成垂直狀態,項毀意愣是非常平穩的坐在上面,紋絲不動。

人群開始騷動,圍觀領頭的這位雖然風塵僕僕但是面容極其英俊的男人。

後面的戰馬受到‘逐風’的影響,有早已不耐煩的幾乎想要繼續撒腿奔跑,然而在靠近‘逐風’的時候卻又怯步了。

喧鬧只持續了片刻,因為項毀意揚起手,整個城裡居然一片寂靜。

“——把餘飛琪……”男人的聲音有點嘶啞,卻意外的有震懾力,讓人不寒而慄。“給我叫出來。”

鳳眼微微上挑,戲謔的表情不容忽視,直讓人錯不開眼珠,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