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呼吸。
城裡立刻喧鬧起來。
慌亂中有人這樣說著,依稀聽得個大概。
餘飛琪?是不是祭司啊。
那他是什麼人。
項毀意耳力驚人,在塞外那麼多年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注意到,此刻他們的談話聲簡直像是無數細小的蚊蟲放大一百倍的聲音,鳳眼挑起,牽著馬就走到小片人群聚集的地方。
他的馬非常高大,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他在人群裡說道:“閉嘴。”
然後低下眸子俯瞰。
人群一時間寂靜無聲。
然而一個正直壯年的男子不服氣,張口想說什麼,剛發出“你——”這個音的時候。
‘逐風’抬起前蹄,嘶吼一聲,猛的踩了下去。
瞬間血肉迸裂,男子的頭居然被生生踩裂,頭骨、腦漿流了一地。
“啊——!!!!!”有婦女和孩子開始尖叫,連爬帶跑的跑遠了,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項毀意捂住耳朵,沒有絲毫的猶豫,戰場上殺過太多人,無論是舉刀或是用馬,自己手上的人命也來不及數清了。
等到人們基本散去,輕輕舉起鞭子,不抽,‘逐風’就自然的向前走去。
這場暴/亂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到餘飛琪的耳朵裡。
這樣想著,項毀意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快感,偏執的、扭曲的快感。
旁邊陰暗的角落有一個頭戴金色髮飾的男子,輕搖著羽扇,悠閒自在。
男
子身後,又有一個年齡稍小的少年,望著那髮飾,欲穿秋水。
前面的男子根本就無法忽視後背被人緊緊盯著的、炙熱的視線,過了一會兒,開口說:“身後那位兄臺,不知找鄙人有和貴幹?”
前面的男子語音溫柔,讓人宛若泡在二月春風之中,半晌沒有人回答,他轉身,身材瘦弱,卻目光如炬。
還是寂靜無聲。
正在前面的男人愣住的時候,那個年齡稍小一點,大概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走近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趾高氣昂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稍微愣住,隨後溫和的笑著說:“在下姓李,單名遷。”
李遷,冪琨國尚書省主管。
然而小兒卻彷彿沒聽說過一般,繼續趾高氣昂:“本大爺名叫宋多金,就是有錢的意思。”
“……”李遷瞬間汗顏,這名字……
少年走得更近了一點,離李遷的胸膛只有一拳之隔,他毫無芥蒂的伸手攬住李遷,說道:“兄弟,我聽你叫‘李錢’,估計你的父母和我有緣,那麼我們就攀個親戚。你家住在哪裡啊?”
遇到痞子了。
李遷微微皺眉,也不好撫開少年的手,只得渾身都僵硬了。
其實少年並不想知道李遷住哪裡,反正不管他住在哪裡都和自己無關,他的目標是李遷頭上的金釵。少年清晰的看到,一般人的髮髻都是順著盤的,宋多金本以為只要讓李遷的注意力不集中,自己攀上去拿下金釵就可以了,內盤的髮髻就算抽出金釵也不會散亂,只要把它藏在袖口就能順利拿走了。宋多金把小算盤都打好了,把手排在李遷肩膀上,順勢裝作不在意的探到釵子那裡。
——差一點,還差一點點。
宋多金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都在手上。感覺少年有點怪異的李遷想要轉頭看,突然覺得頭髮有點被人拽住的感覺,過了一會兒,烏黑的長髮全都散了下來。
宋多金睜大眼睛,手裡拿著金釵,神情有點緊張。
李遷愣了一下,轉頭看自己披頭散髮的樣子,冷靜地說:“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原來李遷的頭髮不是內盤,是順著金釵綁成,這樣每天晚上的時候比較好拆,看著也成型,但是這種樣式多為女子盤起,著實不好說什麼。沒想到在這裡被宋多金拆開,略微想象也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竟然遇到小偷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不知廉恥的小偷。
畢竟被人抓住了把柄,宋多金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有點尷尬,手裡拽著金釵,哼哼哈哈的打掩飾,一邊說:“你的釵子要掉了嘛,幫你扶一下。”
說著順手把釵子隨便插在李遷的頭髮上,然後沒有借力點,‘叮’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李遷看了釵子一眼,也不撿起來,聲音還是溫柔,卻隱隱有
些怒氣。
“幫我扶一下,怎麼反而掉了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