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攪了他們的雅興,自然而然我們成了其間的罪人。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還有人拍掌說我們有如此的豪爽。
我向那人看去,是坐的另一角落裡的食客。其中有一個弓子模樣的人大大咧咧的搖著扇子。可是此人長的倒是怪嚇人的,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我還以為活見鬼了。只見此人臉色蒼白,像是剛從墳墓中爬出來。時不時的朝我笑笑。
剛才那公子哥人的話聽到敏敏耳裡就不得了了,只見她竟然大笑起來,嘴裡吃的東西也差點沒有吐出來。我看著她這狡猾的樣兒,竟然也有點想笑。但我沒有笑出來,因為我能忍。敏敏如此的笑法雖然沒有引起說話之人的憤怒,倒是引起他手下的憤怒。那是個坐在說話之人左下角的一位壯漢,躍躍欲試的似乎想過來揍我們,但那似乎是他主人的人卻制止了他。
我裝作沒有看見,依然吃我的飯,夾我的菜。我們也哈哈大笑,笑聲自然很滑稽。雖然那位公子哥也聽見了,但看樣子並沒有惱怒,反倒是惹怒了他的手下。也許他們想過來教訓教訓我,但卻被那公子哥制止了。沒法之下也只有向我狠狠的猛瞪幾下眼。可能是他把自己的目光當成了利刃,想一下子就可以把我刺死。可是,他的目光不是利刃,所以我也不用死。
看著桌子上一片的散亂,就拍拍早已吃飽的肚子,和敏敏悄悄的下樓去了。
現在日光弱了很多,因為已到了暮日時刻。我們又到了江邊,江邊殘陽想來也自有一番趣味。
只見斜陽普照撒滿江面,像是點點的金子,發出引人眼睛的光芒。我看著我在水中的倒影,濃黑的眉毛,堅強、信心的眸子,一張也不算十分好看的臉龐,眼睛卻深沉的很。我向敏敏一個甜甜的微笑。望著江水奔騰不息,我的人就像這一江之水,奔跑而下,永不停息。
夜畢竟還是要來臨的,我並不是沒想到逃避。但自己既然插手了,就不能食言。況且逃避並不是個好辦法。有朝一日,他們奪得江湖,還能有我們的安寧之日嗎?沒有的,他們一定會趕盡殺絕的,到那時就不知會有多少人拋屍荒野。也許我也會和他們一樣,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荒山野嶺之中。
我們又來到這個鏢局,孤獨老英雄早已坐在那裡等著我們。臨到大事時才可以看出一個人來。雖然關係到自己的生死,甚至整個鏢局的興亡。但現在他卻一點也沒有緊張的之意,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像一座鐵塔,手邊是他藉以成名的八卦刀。老鏢頭看到我們,笑著站了起來。臉色雖然不大好看,但他還是笑了。笑總比哭好看。尤其到這種境地,笑往往也能幫助我們抗敵。他對我們說:“賢侄也玩了一天,想來也累了。來坐下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我和敏敏坐下來,問道:“毒索沒來搗亂吧!”
孤獨老英雄笑了笑,道:“在這一方面我還是很信任他的。”
也是,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孤獨老英雄與毒索做了二十年的對手,自然最瞭解他的也是毒索。可是在這一點孤獨老英雄會不會太過自信,這萬一毒索突然改變行事方式,我們其不自亂陣腳。我看著孤獨老英雄自信的表情,想我要對他有足夠的信心,如果不這樣,今天也許就是我們入地的一天了。我並沒有多說什麼話,看著他這樣的看的起毒索,我也為毒索感到興運。一生能碰上這樣的對手也是可喜可賀的。我開始想,如果一個人的武工達到的最高峰,放眼天下沒有一人能成為他的對手,那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哪?我漸漸不敢再思索關於這些事,我也不可能明白,因為我永遠無法達到這種竟界,也體會不到“身在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子時,子時畢竟還是會到的,第並不能因為我而停下來。一秒、一分、一時很緩慢的流過,就像山間的流水,沒有人能擋的住它。現在我正坐在大廳的那殷太師椅上,上面鋪著一個虎皮,很柔滑,當然也很舒服。旁邊一把八卦刀,孤獨風行藉以成名的八卦刀,能使出六十四路八卦刀法的八卦刀。我用手握著它,感覺它非常的沉重。子時一到,毒索也就到了,他從沒食言過。現在我很確切的聽到他的肚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一步、兩步、三步……漸漸的走近,他每一步走的都很穩,但又顯的特別輕捷。他的每一步腳步聲都振動著我的耳膜,鏗鏘有力。我現在有點激動,手心裡慢慢冒出許多汗水,心臟也不受控制的亂跳起來。
我怒壓下心臟的跳動,門也“呀”的一聲開了。毒索走了進來,就站在我對面,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像是一個拙劣的雕刻工雕刻出來的人像。他左臉上有一塊疤,整個臉色也暗淡無光,而只有他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