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上一副像被什麼打到的表情。
那裡當然沒有愛哭鬼,倒是放了幾個隨處可見的玩具熊,大大小小的熊,有咖啡色的,有咖啡加牛奶的顏色,還有偏黃的顏色。
她不禁伸出手,彎曲的指尖微微地顫抖著。
像從屋簷滴下的雨滴般,友貴子小聲地反覆喃喃自語。我事後回想,她喃喃自語的就是毒芹素和毒芹鹼。
那一晚,友貴子因為和我聊到很晚住在我家裡了。
第八章 白子皇后與白色的花
1
我遠遠地看見那個玩具熊,我不禁想起了餅乾。
餅乾小時候簡直像是裝了彈簧似的蹦蹦跳跳,而且就像把吠叫當成是它的工作一般使盡全力地叫著。
在許多咖啡色的布熊裡,小時候的餅乾就像混在一片咖啡色中,我總覺得它迷路了。我彷彿看到了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我會想起它並不奇怪。它的眼神從未像現在這麼懷著強烈渴望地看向我,這反倒令人不可思議。
我關上門。
說不定是因為你在我身邊的緣故。
沒錯,我告訴過你好幾次餅乾的事,只要有你在,我就會想起它。
即使我因為想起它而暈倒,你的手也會像這樣在我身旁。
說不定是因為這樣的關係。
我可以再說一下嗎?
我成了平凡不過的高中生。
學校有點遠,所以我騎腳踏車上學。我念的高中位於毗鄰的城市,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家住得離毗鄰的城市不遠。
我總覺得特地跑到車站坐車回家,不但得花錢還浪費時間。
其實去遠的地方,騎腳踏車的話比想象中要快,而且把時間花在月臺上等電車也太可惜了。
但是,一不小心耽擱了回家時間,就得在漆黑的田間小路上騎車,那真的很可怕。所以一年級我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
升上二年級後,理科的選修科目我選了生物,上課老師一頭白髮,綽號叫老爺爺。他也是我的班主任。
他一頭白髮,加上個頭又小,所以同學才會叫他老爺爺,我不曉得他的實際年齡。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因此不太會猜男人的年紀。
老師戴著圓框眼鏡,說話聲音小語速也慢,這點也很像老爺爺。
在生物課堂上,我們談到了樹。老師說:“桂樹的葉子是心形的,或許是這個緣故,劈成柴木也讓人覺得很溫暖。”
我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聽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這才會留在我的記憶裡。
那一天打掃時,我拿著長柄掃帚掃地。老爺爺來監督。
聽到溫馨的樹木,便將玩笑話信以為真,我心想大概會被嘲笑吧。五月裡的午後陽光,照得窗戶一片燦爛。
“老師。”
“嗯?”
老師將脖子轉向我,看起來像駝背。我把心裡的話告訴老師,老師便說:“這樣啊,如果你好奇的話,我有標本,可以讓你摸摸看。”
如果是動物標本我還能想象,但是樹的標本究竟是什麼樣的呢?於是我前往生物教師休息室一探究竟。那間休息室位於一樓的角落,冷冷清清的。
老師從鐵製書架上拿出樹的標本,上面貼著許多木片。
偏黃色的漆樹樹皮、年輪像海浪的松樹,還有可製成衣櫃的桐樹,一整排樹皮都剪成相同的大小。雖說都是樹,但的的確確有許多種,就像同一個班級裡,每個學生的特性都不一樣。
“真漂亮。”
老師的笑臉看起來就像老鼠一樣,但是這麼說很沒禮貌吧。
“光看是沒法體會的。”
“是。”
我試著用手指去觸控山毛櫸、栗子樹,以及桂樹。
“啊……”
“怎麼樣?”
“經老師那麼一說……”
我覺得不可思議,應該是因為經老師那麼一說,再加上親手觸控,感覺真的有點溫度。
這時,有幾位同班同學進來,在那之前我並不知道他們是生物社的社員,他們和我一樣試著觸控樹皮,並且也有相同的感受。
老師拿出日本七葉樹的標本。
“這叫細皮嫩肉的樹,它的顏色白皙,紋理細緻,就像個美女,對吧。”
生物社員說:“那種日本七葉樹都會變成這種木板嗎?”
老師點了點頭稱是。
“它的花就像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