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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狠狠地摜了出去,在桌角劃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帶起一室一室死寂的黑。

要去開燈…………

站起身子來,因為用力過猛引得眼前一陣一陣地昏眩。天氣很冷,在室內仍是凍得如一把刀子,生生割裂表皮的溫度,冷氣從腳心裡一點一點漫上來,像是凍僵了一般麻痺了知覺。

走到開關處,“啪嗒”一聲開啟燈,燈光劈頭蓋臉地刺痛了眼睛,眯起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看到客廳裡的一片狼藉,竟也沒有了收拾的心思。

嗤,現在終於能明白叫囂著“歸了還是要亂幹嘛要歸哥你真麻煩”的臭小子。

不知死活,犟頭犟腦的臭脾氣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苦笑了一聲,撿起地上的廢紙包裝袋,滿滿地捧了一手,看著重新恢復光潔的地板,心裡千般心思亂成麻,又撒了手看著這些紙紙片片飄飄悠悠地晃到地上。

許之杭,自作孽,不可活。

想自己二十幾年為人自負驕傲,對他人真心棄之如敝屐,惟有對他念念不忘,卻是不溫不火既不進也不退,到頭來自嘗苦果,所有小心翼翼的試探全化作鏡中花水中月。

幾天了,連續沒日沒夜地工作,幾天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生怕看到夢裡全是他轉身時落下的眼淚,生怕夜半醒來噩夢不散歉疚不退,卻又隱隱覺得這樣的選擇些許是對的。

一時之痛,絕他無妄糾纏。

只有這樣大概才是對他最好的,這個孩子不似自己,家庭闔滿親人寵愛,不必無端受下輿論苛責,到時自己只怕也不能護他周全。

只是私心裡,大概還是因為怕美好的泡沫迷了雙眼,真相戳破時受比此時萬倍的切膚之痛。無端想到最近網上的一對同性戀人結婚的事情,記得當時徐之源拉著他興奮地叫他快看快看,一張臉紅撲撲,眼睛裡隱隱藏著掩飾得慌張的期待。

哪有那麼容易,結婚?空有見證人和契約般的儀式就可以證明愛情海枯石爛天長地久?異性之間尚且不能,何況行之愈險走在邊緣的同性。

比如說父親和母親,空有夫妻之名,實則這光鮮名頭下的事實已陳腐得不屑置評。

可是看著他一張明媚傻樂著的臉又不捨得去打擊他,只好低下頭去親親他七彎八繞的腦袋瓜,然後再無奈地看著他一副緊張得手腳不知道往哪放的樣子微微笑。

柔和的燈光打過來,連自己都不知道眼睛裡藏了幾分笑意,卻看到臭小子一雙眼睛亮如星辰,一跳一跳地全似漾滿了跳躍的浪花,歡喜得連自己都忍不住沉溺進去。

細細想起來,才驚覺自己杵在沙發邊,勾著嘴角輕輕地笑。

夜略略有些深了,洗漱好坐在床邊,看著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書櫃,想的全是他強詞奪理的神氣勁兒。臭小子在自己要捱打這方面完全沒脾氣,明明知道自己錯哪還要嘴硬不承認,好面子地犟過一陣以後再軟聲軟氣地求饒。

除了這一次……

明明知道他心裡的疙瘩卻不提起,明明知道他一顆心涼到頭卻冷眼呵斥,只為了懲罰他這一次的任性妄為,不知輕重。

說到底,是自己根本沒想好該怎樣和他相處,徐之源看似樂呵呵好說話得很,實際對誰都習慣性地留三分退路,又是個行動派,也許自己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而自己也默許著他不提,也習慣性的拒人三尺,這一隔,便是生生天塹。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真奇怪真奇怪,一個是個基佬一個是個直男真搞怪真搞怪……”房間裡忽然響起臭小子笑嘻嘻的聲音,一瞬間心思如潮水般湧來,竟手足無措。

這幾天來,除了上班,回家後總是把手機隨便一扔,怕總是拿著,便會再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不負責任的舉動來。如今竟一時間如焦灼,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理智的防線再也擋不住大潮,呼嘯湧來。

起身準確無誤地找到手機——連這隨手一扔都是幌子,看著閃著的名字心不可抑制地狂跳,半晌才接起。

“徐之源。”一瞬間做下了決定,快得來不及思索。

“哥……”

“回來吧……”輕似一聲喟嘆。

“我快死了…………哥……”

然而似有什麼東西沉沉劈開夜幕,驚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晚安】

其實我的性子挺……怎麼說呢,我一直以來都有這個認識,挺……窩囊的。

我真的是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跟別人打交道時喜歡嘻嘻哈哈的,把事兒都埋在心裡。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