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了懷中人,疾步而去,全然不顧後頭立著這天下之主。
何依瞧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卻覺手一緊,低下頭,只見永泰拉著自己的袖子小小聲道:“母妃,那個……孩兒能不能也跟去看看?”
“你一個小孩子去添什麼亂?”何依皺眉略高了聲。
永泰一愣,從不曾見一貫溫婉的母妃厲聲的樣子不由微露怯意,何依見了難免心生後悔,卻又多了幾分煩躁,按耐住柔下聲道:“母妃這還有事,你先回去吧。”說罷,便命侍女奶孃將永泰帶了下去。
待永泰被帶走,何依回頭先向天耀帝謝了罪,後者只不動聲色似笑非笑地說不宜打擾王妃處理家務,便揚長而去。
瞧著帝王悠然而去的身影,何依定定神,冷下臉來道:“我素來想大家如親姐妹一般和和睦睦的,可今日卻出了這事!”轉過頭對正在驗烏琴的書生模樣人道:“劉先生如何?”
劉先生至多而立,此刻皺著眉頭卻顯得極為老成,拱手道:“稟王妃,這琴絲上果真被人下了毒,幸虧琴絃斷了劃開了側妃娘娘的手指,否則這毒會一點點慢慢發作,或許便不能及時救治……”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何依低垂著眸似感慨道,眸光瞟座下眾人,一轉卻厲聲問道:“是什麼毒?”
“是……是……”劉先生似乎不便直言一般支支吾吾,目光更往坐立不安的三位夫人那兒瞟了瞟。
“你但說無妨。”
“是。”劉先生又深施一禮,方道:“琴絃上下的是……‘奪魂’。”
“‘奪魂’?!”煙羅夫人驚呼一聲與鍾敏一起將目光轉向滿面通紅的宋惜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宋惜晴冷哼道:“‘奪魂’乃我宋家堡秘藥世人皆知,我若真要下毒手豈會專挑‘奪魂’?!這豈非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麼?”嫵媚眸冷睨著掃向另兩人,“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鍾敏笑道:“晴姐姐似乎有所指?要說也不無道理,可最先提議側妃姐姐撫琴的不正是晴姐姐麼?這似乎有些……”
煙羅夫人似委婉道:“敏妹妹說的是,雖不能就憑‘奪魂’便定了晴妹妹的罪,可晴妹妹你幾番與側妃娘娘為難是人所共知的。方才,又是你提議側妃娘娘撫的琴,若不徹查怕是風言風語難以止息啊。”
宋惜晴冷笑道:“難得你們兩個今日竟這般其心突然一起為我思量起來,倒應了盈側妃前頭那句話。”加重音,恨聲道:“柿子總要撿軟的捏!”
“晴姐姐此言何意啊?”鍾敏似不懂得模樣。
“裝痴扮傻。”宋惜晴不屑。
“夠了。”何依見她們說的越發不像了,制止道,望著宋惜晴微微一嘆道:“晴妹妹你先頭說的話固然也有道理,可此事卻也不能憑你三言兩語便脫開了去,否則如何對側妃妹妹交代?”
“說不得要委屈妹妹幾天,待查明真相了。”何依點了點頭,守在後頭的侍衛便上前要拿宋惜晴。
宋惜晴冷哼一聲道:“我自己走。”卻仍是傲然不折的樣子。
望著她倔強卻挺得筆直的背影在日華下漸漸走遠,越來越模糊不清,何依微微闔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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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夕,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只撫琴於我一人聽。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遙夕,你說花開一季不可逆,我卻偏讓桃花違季而放!事在人為,端看人心何如,人力可盡!相信我,遙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縱使滄海桑田不變今日之心,海枯石爛不違今日之誓!
遙夕,把手給我。我們重新開始,我答應你一切既往不咎。
渾渾噩噩間頭痛的厲害,腦海似沸騰了一般不知浮起多少往事,就在頭痛欲裂之際林素月幽幽轉醒,迷迷糊糊醒來時便見有個身影背對而立,橘色的燈光映照著竟似暈染出一層淡淡的光輝,生出幾分不真實感,似乎很像那帝王,但林素月知道不是,不由嘆了口氣,極輕極輕的一聲嘆息,卻令那人立時僵直了身子,此情此景卻使她想起了那一日——
那時,鳳遙夕懷著身孕卻竭思耽慮,終於在安排妥了了軍中幾個鳳國舊將的退路後無聲無息地暈了過去,因為隱秘行事身邊並不曾跟著什麼人,醒來時卻見到那麼一個人負手而立,只是片刻她便翻身下榻預備離去,他也不曾相攔,只是用著與平時極為不同的似乎很是壓抑的語調問了句——
你……究竟要逞強到幾時?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