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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上。

精緻屜床上的兩幕輕紗垂落,將周遭掩得朦朧,連淡淡透進紗內的微光都被染得暈開似,讓她的心也跟著朦朦朧朧。

……很想嘆息,但到底嘆不出快要凝結成團的抑鬱。

「辦完事,他自然就回來的。」頓了頓又道:「也不全為了大莊的事,你姊夫他……他也順道訪友,他也有自個兒的事要辦,過年團圓飯沒能吃上,中秋的團圓飯應是能趕上的。」

「中秋?!」蜷在姊姊懷裡的伍紫菀屈肘撐身,眉眸間的厲色一閃即逝,化作隱隱興奮,她小心翼翼問道:「姊姊確定姊夫真往中原去嗎?離中秋還有長長大半年呢,姊姊根本不知姊夫行蹤,其實就隨便說個歸期搪塞,想安大夥兒的心是吧?姊……他、他是不是跑了,不回來了?」

伍寒芝眨眨略覺睏乏的眼,微微笑,張口想說些話卻一時語塞。

說什麼好呢?唉。

「他會回來的。」不再費力圓謊,就說她始終相信的。

「姊,他不會!他把你丟下,你別再替他粉飾太平,他不——誰?!」伍紫菀被突然出現在輕紗外的黑影嚇得驚叫。

那人行如鬼魅,悄無聲息現影,微弱燭光被不知從哪裡滲進的風絲陡地拉長,顫顫跳動,登時滿室詭譎、非常怪異。

伍寒芝卻怔怔坐起,往雁床外邊挪了一下就不再動了。隔著輕紗望去疑似夢中,她忽而笑,聲音低柔歡愉——「回來啦?你……你肚子餓不?」

她想再說話,面前輕紗猛地被扯開,一雙強健長臂探進來逮人。

「胡亂闖姑娘家的香閨算什麼?你、你滾出去啊!回來幹什麼幹什麼?你這人……姊姊!姊姊啊——」伍紫菀搶不過對方,眼睜睜看著姊姊被「鬼魅」撈了出去,頓時氣得本性抬頭,眸子都竄火了。

但「鬼魅」瞳仁裡的火竄得更亮。

把搶來的女人一把扛上肩頭,他沉眉瞪人時,目光凌厲得宛如破空電閃。

屜榻上的伍二小姐儘管不甘心,卻也被瞪得心肝亂顫,不敢再罵,只能一臉忿忿地把姊姊讓出去。

鄔雪歌僅花一日就趕上近千里的路程。

還是覺得太慢,那焦躁甜美的熱度一直在胸間悶燒。

渴望見到妻子,渴望得指尖發顫,而十指連心,心亦是顫抖的,只有見到她才能止住這種古怪的痛苦。

他遍尋不著,只在妻子院落裡專供婢子守夜憩息的紗櫥裡找到桃仁。

小丫鬟儘管嚇得小臉微青,還是指了個方向給他——

竟然又被拐了去,陪家裡的二小姐睡覺。

他不在跟前,伍紫菀會如何詆譭他、離間他們夫妻倆,他多少能猜到,但真正親耳去聽,見妻子被逼得無言,那滋味實在憋屈難受。

更難受的是,他還不能一掌拍了對方了事。

「怎麼這麼溼?全身涼透了呀!」被一路扛回自個兒院落、擱回自個兒榻上的伍寒芝七手八腳爬下榻,從矮櫃裡取出乾淨棉布,一股腦兒往他頭上、身上擦。

進到屋裡之前,鄔雪歌先去後院引水入宅的一處水渠邊洗浴沖澡,反正夜深無人,他氣息與動作俱輕,除水聲外什麼也沒,索性脫得精光洗個徹底,連亂髮都洗了,急著乾乾淨淨見人,哪還有工夫擦乾身體、絞乾溼發。

「衣褲都溼了呀還穿?快脫下。」

妻子軟軟嘆氣,囑咐了聲就忙著幫他翻找全套的乾淨衣物。

他乖乖照做,卸下披風和衣褲,踢掉靴子,脫了個赤條精光。

「好了,就穿這套……啊?!」伍寒芝抱著一迭乾淨衣物甫轉向他,結果是連人帶著衣物被他摟個正著。感覺腳下一輕,人已被他帶進床帷裡。

他渾身赤裸,目光如炬,慾念彷彿還揉進更深沈的情緒。

她一時之間無法分辨,但身子因他帶火的注視燃起火苗卻是再清楚不過,於是肌膚溫燙,心房亦燙,神魂入了酒似,燙在壺裡泛出潤厚香氣。

她主動吻他,很怕他僅是一抹幻影般拚了命親吻,邊吻邊掉淚。

豈知男人較她兇狠數倍,主導權一下子就被搶走。

像悶燒的那股痛在胸間膨脹再膨脹,終因妻子帶淚的一個親吻而炸開,鄔雪歌瘋了似狂吻回去,雙手急切難耐地除去擋在兩人之間的任何隔閡。

將懷裡的人兒扒得跟他一樣赤裸裸,如此肌膚相親,他將臉埋在她頸窩處深深吐納,喉中終於滾出一聲令人顫抖的嗄吼。

「……雪歌?」伍寒芝還是沒搞懂他怎麼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