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他只要一遇到嚴冬棋的事情就不能冷靜,更別提之前聽到那兩人的對話,要和嚴冬棋分開。他身體裡叫做“嚴冬棋”的那根神經蔓延全身卻無比纖細,經不得一點風吹草動的刺激,他拒絕接受任何讓兩個人無法走向明天的可能,無法冷靜。
然後這一切都被自己這點不冷靜毀了。
韓以諾覺著這輩子也過不了比這更糟的生日了。
他緩緩地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不動而變得僵硬的四肢,然後走到餐桌邊,開始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盤。
要是時間能倒退就好了,不用太久,一個小時,不,就半個小時就好,他就可以裝作開心的收起姐姐的銀行卡,然後不動聲色的看嚴冬棋要說些什麼,事情也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副田地。
他理智上其實是知道嚴冬棋不會扔下他不管的,但是那點兒微茫的理智被更多的不安,對自己的懷疑,甚至是細微的對姐姐的嫉妒鋪天蓋地的全部淹沒,連渣渣都不剩。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韓以諾眼前閃現的全是嚴冬棋聽到他的質問時眼底一閃而逝的受傷。
他放下手裡洗了一半的碗筷,把手上的水珠胡亂在褲子上抹了抹,然後走到嚴冬棋房門前,輕輕抬手叩了叩門。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哥,剛才是我錯了,咱倆聊聊吧。”算上之前告訴他自己喜歡男人那件事,這是韓以諾第二次對嚴冬棋說聊聊,以前從來都是嚴冬棋時不時的開導自己一回。
還是一片死寂。
韓以諾把手搭到房門的門鎖上,試圖擰開房門,但是房門上了鎖。
他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於是再次敲門,聲音比之前大了許多:“哥,你讓我進去,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你別不理我。”
房間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韓以諾越來越著急,但是他不打算就這麼呆在門口和嚴冬棋隔著一道門說話,他覺得這樣根本沒有意義。
也許是因為太慌亂了,物極必反,這會兒韓以諾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他低頭,表情陰鷙的盯了一會兒門上的門鎖,突然咬了咬牙,後退兩步,一腳把房間門踹開了。
房間裡濃郁的煙味嗆得韓以諾忍不住咳嗽起來,屋內空氣混濁,他眯著眼向裡看去,嚴冬棋正斜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書,嘴邊噙著一支香菸。
“韓以諾,你現在可真有本事。都學會踹門了。”嚴冬棋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韓以諾的影響,平靜的把手上的書翻了一頁之後才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韓以諾。
“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不願意,我只好用這種方式。”韓以諾絲毫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只是盯著嚴冬棋。
嚴冬棋很輕微的皺了下眉頭,在他印象中韓以諾總是乖巧又懂事,站在門口的強勢男人突然讓他覺得有壓力。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語氣裡滿滿都是嘲諷,還有一種面對陌生人時的冷漠:“你想和我聊聊都這樣,要是想和我幹一架豈不是都要帶上原子彈了。”
韓以諾皺眉,聲音沉穩,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惶恐:“哥,你不要這樣,我因為之前的話向你道歉,我們好好談一下不好嗎?”
“滾出去。”男人好看的唇微微翹起,他吸了一口煙,吐出青色的煙霧和漫不經心的三個字。
“不。”韓以諾聽了這話反而往房間裡裡走進來,在嚴冬棋面前站定,甚至想伸手拿男人嘴邊的那半支香菸,“你不要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關你屁事,滾出去。”嚴冬棋簡直都覺得可笑,他不明白韓以諾現在這麼理直氣壯,甚至擺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態是憑什麼,搞得像是自己在任性一樣,於是他冷笑了一聲,“你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韓以諾抿抿唇,在房間外整理好的那點冷靜沉穩,隨著嚴冬棋的態度越來越難以維持,他有多想像個成年人一樣和嚴冬棋談談,就有多難抑制住此刻聽到男人刺耳的言語的慌張。
“哥。”他叫了嚴冬棋一聲就閉了嘴,他害怕再多說一句就會又像之前在客廳一樣,像個被大人批評的小孩一樣胡亂的想去牽他的手,那不是他想要的。
嚴冬棋把手上的書緩緩合上,摁滅了唇角的半隻香菸。然後站了起來。他微微抬頭看了看韓以諾,然後笑道:“既然你這麼想要跟我談,可我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你,而你又不願意離開我的房間,那只有一個辦法了,我走。”
他說完這句話不等韓以諾反應,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