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煩有人無緣無故的給他擺臉色,而且這他孃的還是自己的弟弟,真不明白這小子有什麼立場。
兩個人對視良久,飯廳的空氣緊繃到極點,彷彿只要一點兒火星,就能立刻爆炸開來。
沒有人說話,房間裡安靜到只能聽到火鍋在小火慢煮的咕嘟聲。
過了良久,韓以諾慢慢垂下眼睛,唇齒間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一句話:“我聽到那天你和周海的談話了,在客廳。”
嚴冬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回憶起兩人的談話內容,電光火石之間就想明白了韓以諾最近異常的原因。
但是他並沒有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二話不說就心軟下來,然後湊上去安撫青年,
嚴冬棋只覺得累,他覺得韓以諾的不安讓自己越來越困擾。如果韓以諾不能自己真正有意識的融入到這個家裡,總是不安著自己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客人,隨時會被驅逐,隨時會被拋棄,那就算嚴冬棋安撫他一百次,他也會在一百零一次的風吹草動裡覺得不安。
他因為很心疼韓以諾,不願見他在最後一個親人離開後那驚弓之鳥的樣子,這麼努力的想要讓他拋去這些不安和杞人憂天的煩惱,拼命的對他好,就連和他對嚴芷的態度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所有的關心和照料,現在看上去,似乎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
韓以諾依然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想要照顧他,把他當做家人,當做弟弟。
也許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嚴冬棋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記得其實有一段時間兩人之間不是這樣的。他現在才回憶起來,也就是這幾個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韓以諾似乎又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自己。
他已經懶得去想問題出在哪裡。他已經有些不在乎了。
又累又心寒。
“所以?”嚴冬棋之前暴躁的怒氣似乎在一瞬間就結成了冰,連說話都帶著寒氣,“你懷疑我今天讓你吃的是最後一頓晚飯,然後把你姐的遺物還給你,緊接著就是該讓你滾蛋了,是嗎?”
韓以諾被嚴冬棋這突然的直白表述一下子便說到了心底最深的忌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之前拿到銀行卡的不安和憤怒似乎都消減了。
他看著冷笑著看著自己的男人,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嚴冬棋這個樣子,冷酷的讓他有點害怕。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韓以諾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只是手忙腳亂的上來想要拉嚴冬棋,卻被男人閃身躲開了。
嚴冬棋皺眉:“你不要碰我。”
韓以諾僵在原地。
他看著男人似乎牽起一點笑容,可是那笑容冰冷無情,男人開口,一字一頓漠然的讓人害怕:“韓以諾,我這兩年對你是什麼樣,我自認為問心無愧。我也一直以為你是真的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安安心心的紮根下來。可是隻不過是那樣一句討論,我也並沒有表態,你就懷疑我要讓你滾蛋。你從來就不相信我。”
嚴冬棋說到最後一句竟然覺得委屈。
韓以諾突然就慌張起來,他覺得嚴冬棋說的不對,但是又似乎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而自己真的懷疑過嚴冬棋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因為韓佳的關係,哪怕現在,他還是在懷疑。
他太介意這件事情。
這點介意此刻無限被放大,蓋住了之前的慌張,他盯著嚴冬棋的眼睛,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決然:“哥,那我問你,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和我姐姐有關係?”
韓以諾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嚴冬棋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受傷。
嚴冬棋聽完韓以諾的話覺得自己都有點兒不受控制了,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小子這麼有本事讓人心寒之後更心寒。他咬著牙保持住最後一點理智和那點兒男人的尊嚴,讓他不至於衝上去給韓以諾一拳。
“韓以諾,你可真行。”嚴冬棋臉上帶笑,聲音裡卻裹著冰碴子席捲了整個屋子,“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隻白眼狼呢?我嚴冬棋這些年識人無數,栽在你跟前。恭喜你,以後可以以這個為資本出去炫耀了。”
他說了這話還是不解氣,最後咬牙說了句:“我操/你大爺。”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被摔出巨大的聲響。
韓以諾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後苦笑了一下,這十八歲生日過的真帶勁,他本來還覺著一過十八歲生日,自己就是成年人了,離嚴冬棋似乎就能更近一些。
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