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他應該不至於會生氣的,於
是抬眼看去,卻見他的眸光沉沉,晦暗如夜,我看不懂,亦辨不出,但心卻是無端一顫。
見他仍不言語,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由得大窘。
因為方才的掙扎,錦被不知何時已悄然滑落,肩頸及手臂處皓瑩若雪的肌膚,便暴露在淡淡的月色
之下。
而他目光所及,正是我左臂處,鍊金硃砂繪成的鳳凰。
我羞窘極了,忙伸手去拉錦被遮掩,卻被他按住,微涼的手指輕輕劃過鳳凰的輪廓。
我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只覺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仍不說話,只是依舊用修長的指尖在我左臂上游離。
我強迫自己開口,打破這過分曖昧的氣氛,雖是笑著,語音卻多少有些僵硬:“清兒幼時遇劫,墜
下山崖後幸得貴人所救。可是這左臂上的傷痕卻是沒有辦法消退,所以才用鍊金硃砂繪了鳳凰來遮掩。
”
我的話語終於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慢慢收回手,暗黑的眼中,似是帶了些失控的溫度,卻終究被他
強自按下。
他將視線從我左臂振翅欲飛的鳳凰上移開,轉而看著我的眼睛,終究只是笑了一笑,開口道:“很
美。”
第二十五回
那晚之後,南承曜稱病,沒有上朝。
前來探病的人,自然是絡繹不絕,但都被秦安以殿下在靜休,不想被打攪回絕了。
聖上及滿朝文武對這位三殿下的閒散和任性早已經見慣不怪了,並沒有人在意和追究什麼。
他們或許以為他只是生性疏懶,不願理政才以稱病為藉口。
可這些人裡面,絕不會包括南承冕。
我心裡其實亦是有些訝異的,原以為,依南承曜的性子,即便是再痛,他也會硬撐著去上朝,不露
出一絲端倪。
可如今,他卻大大方方的稱病,閒居在家中養傷,的確是我所沒想到的。
然而自那晚後,東宮亦是再無動靜,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這樣的平靜,卻沒來由的讓人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段日子,我每日都到傾天居為南承曜換藥,他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不過十餘天的時間
,腰間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小姐,逐雨到底是吃了什麼,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痊癒,我想要去看看她你也不讓。”
疏影一面將藥箱遞給我,一面忍不住唸叨著。
我微微一笑,開口道:“換做是你,因為貪吃而吃壞了肚子,一躺就是那麼長時間,好意思讓人來
看嗎?逐雨本就面皮薄,你可別把這事情抬著到處說。”
南承曜受傷的事情,整個王府之中,除了秦安尋雲等幾個心腹,再無旁人知曉。
疏影的心性善良單純,這樣的事情知道得越少,對她越好,所以我連她亦是瞞著。
她聽了我的話,撅起嘴來:“我是那樣說三道四的人嗎?”
我笑著哄她:“不是不是,我們疏影聰明又懂事。”
她扭著身子笑道:“小姐就會說些好聽的來哄我,人家心心念念這麼久的事情都不肯滿足我。”
“我倒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王妃這樣吝嗇。”
我尚未開口,便聽得南承曜慵懶帶笑的聲音響在門外,我與疏影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他走到房中坐下,我一面沏茶一面微笑道:“不過是小事,殿下別聽疏影胡說。”
疏影不甘心的小聲嘟囔道:“既然是小事,小姐怎麼就不肯彈給人家聽?”
南承曜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隨口問道:“彈什麼?”
“就是中秋賞月宴那天小姐彈的那支曲子啊,我沒資格進殿所以錯過了,可是現在整個上京都在盛
傳小姐的琴音天籟,我就想讓她再彈一次讓我見識見識,可她就是不肯。”疏影一面說著,一面嗔怪的
看著我,話語裡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小女孩的埋怨。
我無奈的看她,正欲開口,卻不經意的注意到南承曜的眸光微微轉深,緊接著,他的聲音淡淡響起
:“不止疏影,那一曲天籟琴音,就連本王亦是想再聽一遍。”
“殿下?”我有些訝異,不曾想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