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卻因著他的話興奮不已,看看我,又看看南承曜,終是忍不住急急的開口道:“小姐,三殿下
都這樣說了,不如疏影這就去取‘驚濤’古琴來好不好?”
不待我開口,南承曜已經微笑著點了點頭,疏影如獲至寶一般,飛快的往琴房的方向跑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喊道:“慢一點,跑急了氣順不來可又要咳嗽了。”
她的身影不一會就消失在迴廊盡頭,我回過身,正對上南承曜的眼,不由得問道:“殿下怎麼過來
了,清兒正要過去幫您換藥呢。”
他懶懶應道:“早就沒什麼大礙了,是你們非要當回事。”
我溫婉開口:“還是多注意點好,這樣才不至於落下病根。夜來風涼,殿下還未好全,本不該出來
的,現在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忽而笑了起來:“你幫我換藥也有十餘天了,每次見面,說的不外乎是我的傷勢和一些無關緊要
的話題,我是當真好奇,對於這次的事,你是真那麼沉得住氣,還是根本不在意,所以一點都不想知道
。”
我淡淡一笑:“殿下想要對我說時,自然會對我說,若是殿下不想對我說,我問了也沒用,與其得
到謊言,清兒寧願不要答案。”
他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看我,於是我接著微笑開口:
“現如今,無論知情與否,清兒都已經和殿下在同一條船上了,往後無論風雨,自當禍福與共。這
樣一來,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實並沒有太大分別,因為無論殿下做任何事,只要不是與慕容家為敵,清
兒自當全力相助。”
他笑了起來,狀似隨意的問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與慕容家兵刃相見,你又當如何?”
他問得漫不經心,然而聽在我耳中,卻是,字字千鈞。
第二十六回
我面色微微一變,沉下聲音道:“殿下,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他不在意的笑笑,開口道:“王妃也說了,玩笑而已。”
他雖是這樣說了,我心裡卻無端有些煩亂起來,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
或許,他說的真的只是玩笑,可若是真有一日一語成讖,我又該如何?
正想著,疏影已經興沖沖的抱著‘驚濤’進了屋子,秀麗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奔跑的緣故還是因為過
於興奮,紅撲撲的。
看著她那樣期待的神色,我到底不忍心讓她失望,於是坐到琴前,默默記誦了一遍,方抬指拂上琴
弦。
畢竟已經彈過一遍,又是那樣美的曲子,可以讓人記憶猶新,因此這一次,我彈得極為順暢,手指
如同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在琴絃上飛舞,那一個個音符,便如行雲流水一般,久久不絕。
一曲終了,疏影面色怔怔,而南承曜亦是靜靜看我,眸光暗邃精深。
過了半晌,他方開口道:“這支曲子王妃練了多久?”
我輕輕搖頭:“中秋賞月宴上,是清兒第一次聽。”
他不說話,只一味的看著我,而疏影大概是以為他不相信,急急的開口道:“這支曲子我從來沒有
聽小姐彈過,再說了,小姐平時都不用瑤琴的,要怎麼練?”
他沒有理會疏影,依舊深深看我,眸光意味不明:“王妃才情過人,何不就著這一曲天籟,清歌一
闕,也好讓歌聲琴音,相得益彰。”
我一怔,疏影已經惋惜的開口道:“小姐從前因為治傷,服過一段時間的花葉萬年青,嗓音受損,
她都不肯再唱歌的。”
我的思緒因著她的話,回到了墜崖之初,那時我的身子大為受損,蘇修緬不得不用了重劑,雖是保
住了我的性命,可是自此,我的聲音不復往日清越。
他曾對我說,如今的語音雖不再清越明亮,卻是舒婉柔和,更勝從前。
那時,明知道他不過是在安撫我,卻仍是止不住心底微微的甜意,就因為一個人,一句話。
我不欲再放任自己糾結過去,於是開口道:“好了疏影,還不快把琴送回琴房,天色也不早了,你
就不用過來了,我恰好還有些事情要同殿下商量。”
疏影應聲抱著琴離開了,我轉身開啟藥箱:“殿下,清兒幫你換藥吧。”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