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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尋找丟失的骨頭時,人們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在平時,人們便會完全忽略他,所以,老人有時會故意把一塊骨頭弄丟,然後讓人們為他尋找。

至今,老人還未死,因為他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已死的事實。 。 想看書來

山上山下

山上山下

劉某從山上回來 ,發現自己身上帶的一件東西不見了,返回去找,邊走邊想,我剛從山上下來就又馬上回去,別人看見一定會心生蹊蹺 ,我該向人解釋清楚,免得讓人疑惑,劉某想著別人打問他,他就說我的某某東西丟了,回去找。想想覺得不妥,還是說掉好,“丟”代表著自己對這件事的主觀重視程度,有著很濃的情緒色彩,是一種偏狹的、不寬容的說法。而“掉”則是一種輕鬆的態度,一種客覌的描述 、一個具體的動作,與人的主觀意識不相干。於是劉某決定用“掉”字來表述這個事件,向人們解釋他之所以剛從山上下來,又馬上返回去的原因。

劉某沒費多大勁兒, 就從原來走過的路旁找到了那件物什。往回走時,劉某碰到了一個鄰居,鄰居和他打招呼,劉某說去找一件掉了的東西,並高興自己的找到。鄰居說幸虧沒被某某揀到,不然他不會還你。劉某表示贊同,說某次某某揀到他的東西,被人看到了還不肯還他,說還有這樣小心眼兒的人,簡直可惡。劉某又和鄰居閒聊了一些別的,劉某發現自己一說上話就抑止不住自己,東一句西一句,淨是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說著說著,發現鄰居有些心不在焉,猛然醒悟到自己的話說得太多了,太忘乎所以了,自我意識從散漫狀態瞬間聚攏歸位,但劉某又不好意思馬上離去,他不想顯得太突然,讓人知道他的敏感,他要讓人覺得自己是恰到好處不知不覺地離開。

回到幽居的小屋,劉某感到了一種痛徹肺腑的恥辱的燒灼,拿起剪刀,比劃自己的喉嚨,比劃自己的的胸口,比劃自己的腹部,比劃自己的手腕,想象自己的死。這時,劉某覺得死實在是一件挺不錯的事,他不怕死了,而從前,他怕死怕得要命。心情平靜下來時,劉某自由自在的在屋裡走動,走遍每個角落,覺得自己的獨居生活很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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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秋天

那一年的秋天

“我要瘋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L時,他對我說的一句話。那時正是秋天,收割後的大地顯得很開闊,有沒有風我已經忘了,但那時我們站在地頭,我把拖拉機熄火,聽他講話。每年到這個季節,他收完自己家的莊稼,就去打工了,很少看他在家閒著。我問他時,他說自己好像病了,整天不知道做什麼好,閒不下來,又不知做什麼。我勸他去醫院檢查一下,L說自己已經去過了,什麼也沒檢查出來,可他知道自己病了。我半真半假的給他開玩笑:去找一下大神或二仙看一下,他們看實病不行,看精神方面的疾病還是起點作用的。L沒有回答,也許是看出我是在打趣他,不想回答我。但我還是堅持他是精神方面出了毛病,是想象自己得了病,自己嚇自己。其實你什麼病都沒有。我看出他的壓力很大,極力想去安慰他。L說他老婆也這樣說他,可他確實覺得自己是病了,可又不知毛病在哪兒,就這麼惶惶著,心整天不落地兒。我好像要瘋。他又一次這樣說。但我覺得他的理智很正常,沒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是來找我翻地的,我說要等一兩天,手頭的活兒還要幹幾天。他說自己就是來排號的。臨走時,叮囑我不要把他忘了。說實話,我當時一點都不認為他有什麼病,就是精神不好罷了。現在的人精神上好像都有點問題,只不過他略嚴重些罷了。我記得他走遠時女人一樣纖瘦的背影,記得他再熟悉不過的步態。他走進屯子,拐過村口的賣店,再也看不見了。

那段時間很忙,幾乎每天都要幹到後半夜。在封凍之前,我必須儘可能的多翻一些地,或者全部弄完。在黑沉沉的大地上,只有我一個人,一臺車在行進。遠處村莊燈火亮起,又一盞盞的熄滅,只剩下一兩盞在哪兒睜著眼睛,最後也熄滅了。這時便很孤獨,覺得天地間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洪荒的宇宙間飄泊。有時實在寂寞時,便停下來,熄滅機器和燈光,讓自己與黑暗融為一體。大地很寧靜,對於聽慣了柴油機轟鳴的耳朵,是過於的靜了。但這寂靜並沒有讓我感到更加的孤獨,反而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安適和欣喜,一種無言的享受。頭上是渾圓的佈滿星星的天空,這些星星現在都屬於我了,因為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欣賞它們。這時,如果在遠處的大地上看到一兩個行走的光亮,我知道,那是和我一樣貪黑作業的人,我的思想就會回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