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說咱們陳國的酒十分芳醇,忍不住多飲了兩杯,回去卻睡著了。”南康公主口中這樣說著,心裡卻在想也不知那人怎麼了,回去後再不肯來,那神情卻像是十分害怕著什麼。
沈太后此時卻意味深長地看了袁梨晨腰間一眼,袁梨晨被她這一看,心中十分尷尬,頭垂得更低了。崔鳴珠十分敏感地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也從袁梨晨那柔軟纖細的腰肢滑過。
有了南康公主的新話題,場面越發熱鬧了,那些下階的嬪妃紛紛湧上來賀喜,沈太后笑看了一會,卻又嫌聒噪,牽了南康公主回雍寧宮去了。
袁梨晨今日是心事重重,看她們一走,也不願坐在這,只推說自己先前多飲了幾杯,也說要回去,陳瑾默默看著她,點頭。
袁梨晨離開壽宴後,徑直回到蓬萊宮,一路進到內殿,周圍侍從紛紛問安,卻並未見到墨硯的身影。
寢殿前室,她坐在那默默沉思,周圍的侍從知她今日突遭變故,更加收聲斂氣,小心伺候。
“今日送來的那位侍女呢?”她終於開口。
“已經安置在後面了。”侍女見她突然發問,忙趕上前來說。
袁梨晨想著既然墨硯在宮裡,當初為何尋不著呢,又細細回想今日之事,心中一動,便問:“她叫什麼名字?”
卻見那侍女面上猶豫,並未立刻回答,不由直起身子來看她。那侍女被她一看,低了頭道:“奴婢正為這個犯愁,她的名字不雅,偏偏姓刁,名奴。”
原來如此,袁梨晨心裡瞭然,女子取名用奴字原是常事,只是用這個姓,想來是當初宋婕妤厭惡之極給改的,怪不得先前名冊中遍尋不著。只是從這樣一個名字看,墨硯這幾年怕是吃了不少苦楚。
“娘娘,是不是給她改個名字?”
侍女的詢問打斷了袁梨晨的沉思,她問:“她怎樣?”
那侍女略一遲疑,道:“太過消瘦了,看著可憐,只是性子卻大,原讓她這裡來等娘娘,她卻一聲不吭地悶在屋裡……”侍女說著,小心覷著袁梨晨的神色。
袁梨晨點點頭道:“算了,讓她將息著吧,不要勉強她,改日再喚她過來,派些輕簡的事給她。”
那侍女應諾領命。
過了兩日,袁梨晨只說要淨手焚香,自從母親逝後,她一直有這個習慣,眾侍知她此刻喜靜,皆都退去,袁梨晨卻叫住末尾退出的人,命她帶墨硯來靜室學學規矩。
墨硯進房來,只見案上香菸嫋嫋,卻沒供著什麼神佛牌位,而那位與自家小姐相貌相似的宮妃,正坐在書案前瞧著自己。她屈膝行禮,起身後關閉門戶,卻聽座上的那位妃子說:“那日聽你那番話,你要有什麼想祭奠的人,就在這上幾柱香,全了你的心意吧。”
墨硯聞言不由詫異,卻又依言上前禱告,只聽座上那位又說:“這也是我懷念故人的地方。”墨硯只覺得她的話好似雲山霧峰,撩撥得人心中一時隱隱約約,怔仲地起身,卻聽她又問:“你一直叫這個名字嗎?”
墨硯走向書案,道:“原先的名字是‘墨硯’。”卻見袁梨晨注視著自己點頭,又喚自己研墨。
墨硯依言行事,一時袁梨晨看那墨汁濃淡合宜,抽出一旁的一張小箋,提筆緩緩在箋上寫下兩行字,擱下筆,看了依舊低頭研磨墨硯一眼,那股神情倒像極了以往初見小雙的模樣,她無聲一笑,對墨硯伸出手去:“你看看我的字可好?”
墨硯抬頭,雙手接過那張紅箋,紙上赫然寫的是:湘管勻墨硯,碧絲纏朱錦。她頓時大驚,紅箋滑落案上,這是當年尚在海寧,自家小姐一日在閨房內的戲語。
墨硯驀然抬頭,只見袁梨晨盈盈雙瞳流盼生光,嘴角一彎溫柔的微笑:“無雙殿前,落花流水,墨硯,我回來了。”
“你……”墨硯驚疑不定。
“墨硯,是我回來了,三年了,我答應了朱錦的,來接你了。”袁梨晨起身,抓過驚疑中的墨硯顫抖的雙手,她歡喜裡又帶著哀切,頓了一頓注視著墨硯雙目又說:“來,你跟我來。”說著就拉起心神不定的墨硯出了靜室。
外面的侍從先時都被她支開,她徑直帶著墨硯進到寢殿內室,開啟一隻巴國帶來的箱子,取出一隻小匣,她開了鎖,沒有掀開,將匣子遞給墨硯道:“你開啟看看。”
一支斷簪,一條錦帶,雖時隔多年,卻依然歷歷在目,墨硯禁不住丟了匣子,抱住袁梨晨道:“小姐……我就知道小姐不會丟下我。”歡喜和悲傷的眼淚一起落下。
良久兩人鬆開懷抱,墨硯突然跪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