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注入冷水,活塞又會降到筒底。只要火不停,活推就會一直運動,帶動絞輪不停地把水從深井裡提出。
這根本就是一臺原始鍋爐!
符強問豐有信,那個火輪水排是不是西洋人傳進來的?他記得一些外國史書上說,西方的這個年代,有些煤礦也出現了原始的鍋爐。既然現在有許多西洋教士在大明活動,這東西或許是他們帶來的也說不定。
豐有信滿臉疑惑,問符強怎麼會這麼想。這種火輪早幾十年在大明的各礦山裡就有了,又不是什麼新奇古怪的東西,和西洋人扯得上什麼關係?符強知道自己又鬧了像火龍出水一樣的笑話,趕緊閉上嘴巴,把疑問悶回肚子。打定主意等有機會時,一定要親自去那些礦山看看。
那邊熊延弼聽了豐有信的解釋,正想把刀收起讓那些人走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駕車的人說:“去把你們老闆叫來!”
車隊中一個夥計趕緊卸了一匹馬,騎上往前面跑去。過了一會,前頭一箇中等身材頭戴平頂葛巾的短鬚男子跑了過來,一身葛衫灰塵撲撲。那人本來一副就要發作的樣子,看到了熊延弼手裡拿著的刀後,馬上又軟了下去。
他搽了把汗,嘴角邊一顆大大的黑痣抖了抖,遲疑地問:“這幾位兄臺攔住我們,是有什麼事麼?”
熊延弼眼睛一瞪,問:“你這身打扮,是監生還是舉人?”
那個傢伙急忙搖著手說:“不是不是,在下荊福,是生意人。這帽子是在客棧別人拿錯了的,正要去前面追他呢。”
“哦?這車要往北門出去是吧,車裡是什麼東西?還有地上這個東西是要運到那裡去?”熊延弼繞著他走了一圈,把那個人看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對對,是往北門。車裡是……”荊福恭順地回應了半句,猶豫了一會,突然小心地問:“尊駕是……”
符強在邊上告訴他,這是遼東巡按熊延弼。荊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向熊延弼行禮賠罪。看情形他也知道御史什麼都管,不要說不在自己巡按地界裡的事情,就是連御史自己的上司都察院,都一樣受御史的監督。
荊富吞吞吐吐說了半天,總算說清楚了緣由。車上是茶葉,準備運去喜峰口互市。地上那個是給礦坑排水用的火輪水排,是受人之託帶到遵化一個石炭礦去的。
“你運茶是去北邊喜峰口?喜峰口什麼時候開茶馬互市了?有沒有茶引?”熊延弼兩眼炯炯,逼視著荊福。
“有有有,是才開的。”荊福滿頭大汗,抖抖索索地從懷裡掏出一疊紙遞給熊延弼。
符強知道哪就是所謂的茶引,是明朝對外經營茶葉的許可證,每張茶引都有固定的限額。最上面的那張,因為荊福慌張的動作,還給撕出了一道長口子,連蓋著的官府印籤都裂過了對角去。
“大人是不是平時喜歡喝茶?”荊福看見熊延弼拿著哪疊茶引皺了半天的眉頭,臉上堆起訕笑說:“大人要是喜歡,小人哪是受寵若驚啊。不知大人看上的是哪一車,小人這就讓他們送到大人駐蹕之處。”
熊延弼猛然抬頭,兩眼圓瞪,一把將茶引摔在他身上,喝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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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明朝報紙
回到住處時,熊延弼還怒氣未消,衝著北方大罵:“什麼東西!當老子是什麼人了?竟敢以為老子是看上他的茶葉了!”
符強對熊延弼當時的反應有些奇怪,問道:“岳父剛才檢查他們的茶引,是怕他們走私麼?”
熊延弼點點頭告訴他。茶葉和馬匹的互市一般上在西邊開,喜峰口一般上不開茶馬市。因為喜峰口出關之後就是朵顏各部的地盤,茶葉從這出去後,可以很方便的運往西方。有些奸商經常從喜峰口走私茶葉,換取別的貨物。哪些原本會用馬匹來互市的部落,因為買了私茶,就不會再把馬匹賣給官市,邊地騎兵的馬源,就無法保障了。不過剛才哪人的茶引,倒是南直隸發出的正宗官引,沒有什麼問題。
從玉田到北京的路上,又遭遇了幾撥茶商。熊延弼看他們又是去的北方,讓隨行衛士們都去檢查了一番,衛士們都回報說這些人茶引齊全,沒有問題。
明朝的北京城雖然比後世的北京要小了很多。可是哪高聳的城堞和武備卻依舊讓符強驚歎不已,十多丈高的城牆上,每隔百十米就有一門搭著蓬蓋的三四千斤青銅重炮。不過煞風景的是,即使是身處城牆下的符強,也能看到炮口邊虛浮起來的銅綠鏽片,而且大多數的蓬蓋下,還會有一兩個懶洋洋地靠在炮身上睡覺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