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兒子死了,她知道必須明智地賣掉這座房子,但是她心裡又不能割捨它。於是她就標高價讓任何人都不能走近它。這樣就安慰了她的內在意識。”他難過地搖搖頭,“世界很奇妙,不是嗎?”
“是的。”華特伯利淡淡地說。
他站起身。“告訴你吧,哈克爾先生。我要去見見格力姆斯太太,行嗎?我要與她談一談,讓她把價格調一調。”
“華特伯利先生,不要欺騙自己。我已經與她談了五年,都沒有調下來。”
“誰知道呢,也許換個人倒可以——”
亞倫·哈克爾兩手一攤。“誰知道是對還是錯。世界很奇妙,華特伯利先生。如果你想去自找麻煩,我很高興只能幫你一把。”
“很好。那麼,我現在就出發——
“好的,我給薩地·格力姆斯打個電話,告訴她你正在路上。”
華特伯利緩緩地駛離安靜的街區,大道兩旁的大樹把斑斑點點的陰影平和地灑在車篷上。強勁的發動機低鳴著,他能夠聽得到頭頂斷斷續續的鳥叫聲。
他一路上沒有超越一輛車就到達了薩地。格力姆斯的家。
他把車停在房子對面腐朽的柵欄柱子旁邊,那柱子就像一排排散兵遊勇。
門上有個門環,他拍打了兩下。
開門的是一個又矮又胖的老太太,白髮中有模糊的紫色斑點,皺紋蔓延到窄小而稜角分明的臉頰上。她穿著一件厚
厚的羊毛開襟衫,雖然天氣很熱。
“一定是華特伯利先生吧,”她說,“亞倫·哈克爾告訴我你要來的。”
“是的,”胖子笑笑,“你好嗎,格力姆斯太太?”
“如願以償而己。外邊很熱,進來吧。我的冰箱裡有檸檬。不過,不要希望和我討價還價,華特伯特先生。我不是那種人。”
“當然不。”那人成功地笑了笑,跟著她走進去。
很暗很涼,窗簾不透光,並且還關閉著。他們進人一個方廳,廳裡沿著每面牆都難以想像地放著沉重的馬羅克風格的傢俱。房間裡惟一的色彩就是鋪在地板中間的那塊已經褪色的帶流蘇的地毯。
老太太徑自走向一把搖椅,安靜地坐下,滿是皺紋的雙手緊緊地疊壓在一起。
“好吧,”她說,“有什麼要說的,華特伯利先生,我看你就說吧。”
胖子清清嗓子:“格力姆斯太太,我剛剛與你的房產代理商談過——”
“我知道了,”她打斷胖子的話說,“亞倫是個傻瓜。讓你來這兒,想改變我的主意。我年紀太大了,主意不好改變,華特伯利先生。”
“那麼——好吧,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目的,格力姆斯太太。我想,我們僅僅是談一談。”
她向搖椅後一躺,呻吟著:“隨便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好的。”他又一次擦擦臉,把手絹塞進衣袋,只塞了一半。
“這樣說吧,格力姆斯太太,我是一個商人——單身,工作了很長時間,賺了一大筆錢。現在我想退下來——完全退下來,退到某個安靜的地方。我喜歡艾維考納斯鎮,幾年前我路過這兒,是去奧爾巴尼的路上。當時我就想,有一天我可能會在這兒安個家。”
“是嗎?”
“是的,今天從你們這個小鎮經過時,看到了這座房子——我就有了感情。似乎,專門為我留著。”
“華特伯利先生。我也很喜歡它。這就是我為什麼把價格標得比較合理。”
華特伯利眨眨眼睛。“比較合理?你必須承認,格力姆斯太太,這些年裡像這樣的房子,價格不應高於——”
“夠啦!”老太太叫起來:“告訴你,華特伯利先生——我不想整天坐在這兒和你爭論。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標價,我們可以忘掉它。”
“但是,格力姆斯太太——”
“今天天氣不錯,華特伯利先生。”
她站起來,表明要讓華特伯利先生離開。
不過,他沒有動。“等一下,格力姆斯太太。等一下,我知道,那個標價太嚇人,不過——好吧。你要多少我付多少。”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真的嗎,華特伯利先生?”
“絕對!我有足夠的錢。如果只有這麼一個辦法的話,就按你說的辦吧。”
她淡淡地一笑:“我想檸檬汁該涼下來了,我給你倒上——然後我告訴你一些有關這所房子的事情。”
他擦了擦額頭,這時老太太把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