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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但由於禮樂之聲太大,高臺上的琴音聽起來著實費力,所以我直接從關注琴改為了關注人。

高臺彈奏者便是古鈺,他閉眼低頭沉醉在音律之中,不知百丈之下有雙愁緒滿滿故作薄涼的眼睛望著他。也許他奏的,只是送別之曲。

到了洞房花燭的時刻,我想著璧人的床幃之事就覺得羞澀,所以打算略過這段,可宮月看出了我的想法小聲對我說:“這事你早晚要學會,與其到時獨樂樂,倒不如現在眾樂樂。”被他怎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道理,於是決定硬著頭皮看下去。

凌逍走進新房,賞些紅錢打發走了所有人。他的臉上,卻沒帶絲毫笑意。這婚事本就是他求來的,可他顯得不怎麼高興。

凌逍靜靜的走向新娘,靡靡之音卻有些清冷:“你可知道,讓我心動的女子,都是要死的?”

姜嬋不說話,只是她那如蓮花般含苞待放的睫毛有些溼漉,就像晨露掛在本就溼潤的嫩葉上。

“你可知道,你並非我第一個心動的女子。”他走得更近,“可我卻不想殺你,這讓我手足無措。”

“原來世上的可憐人,並非只我一個。”她抬起眼眸看他。

凌逍一把抓過她的手將她攬過,緊緊相貼,一頭之差的身距使得他們上下對望,各自吐露著自己的氣息。只聽他說:“所以我正在說服我自己,在你沒有愛上我之前,我絕對不能夠先愛上你!”

姜嬋踮起紅線繡鞋,冰冷的臉頰貼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你已經愛上了我。”

洞房花燭瀰漫的戰火併沒有延續,夫妻倆平躺在一張床上,誰都沒有再理過誰,雖是共枕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這樣的結局令我跟宮月都非常失望。

次日剛至破曉,就有十三輛馬車二十鐵騎走過城門,直奔燕國邊境。長宣王帶著晉國國君的十二車薄禮與長宣王妃一道回國。凌逍自作主張的婚事惹得老太妃不高心,老太妃十分不待見這位清高到不願向她行禮的兒媳。而凌逍也沒有過多的介紹妻子,只說:“晉國來得公主,好生伺候。”

我想是凌逍不願意與妻子同床異夢的緣故,使得姜嬋有自己的房間,並且他從不踏進一步。之後他又耗費了人力物力在她的居地鑿出舉國上下最大的蓮花池,但整個開鑿的過程都沒有他的身影。

許是機緣巧合,姜嬋難得離開閨閣散心,就在一間屋子裡聽到了木棍打肉的聲音,她便頓住了腳步,透過窗縫觀聽起屋裡的事情。

原是老太妃怒髮衝冠地斥打著兒子,紅木製的柺杖一下下打在凌逍的脊背上,毫不留情。老太妃正聲道:“我說過多少次不許愛上任何人,不許愛上任何人!忘記寧素了嗎?你給妙濃那一劍的殺伐去了哪裡?”

凌逍緘默不語,老太妃也沒有打死兒子的打算,停下了棍打,厲聲道:“我十月懷胎生下你,辛辛苦苦將你養大,替你擋了多少明槍暗箭,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可記得要拿什麼報答我?”

“天下……”凌逍的臉頰滑過一滴汗水,他說,“天下!”

“你要清楚,只要你沒坐上王座,這個天下就不是你的!”老太妃狠狠地扔掉紅木柺杖,甩罷衣袖離開,在外的姜嬋躲過她的視線,待老太妃走遠,才走出拐角。凌逍正巧出來,看到佇立的妻子,卻沒多加理會。

姜嬋卻開口:“寧素是誰?”她的話緩解了凌逍的步伐,並且在三丈外停了下來。天邊荒殘的月更顯蒼涼,夜風玩弄起兩人的發,沉寂了半響。

他道:“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死在母親的劍下。”

她又問:“妙濃是誰?”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我第二個喜歡上的女人,死在我的劍下。”

晴空突然劈下一道驚雷,遠方的烏雲漸漸淹沒月色。她沉聲半響,漫不經心道:“啊,原來如此。”她彷彿聽故事一般,對著他傷心的往事只說了句:原來如此。之後再無話題,無話可說。

王府的日子很平靜,一晃便是三載的春秋。老太妃雖不喜姜嬋,卻礙於她晉國公主的身份難以施難,凌逍往她的居所不斷地送糖人、皮影、鸚鵡一類的小玩意兒,卻都是他人代勞。至於他自己,只有在臘月梅花開的時候,站在雪地裡,呆呆望著看雪的妻子,直到他的阿嬋目光掃到了他,才會走開。

我不明白為什麼凌逍會如此喜歡一個女人,後來我才明白,凌逍一開始只是想把對寧素的虧欠彌補在姜嬋身上,也因為寧素,使他困惑在愛上姜嬋的泥沼,且越來越深。

三年的時間不長,但足以讓人接受現實,足以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