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抬頭看去,那小丫頭不知怎麼竟爬到房梁之上,正在奮力砍當主樑的那根柱子。
這間兩層的小客棧坐落在荒郊野外,本來就比較簡陋,通共也只有幾間小房,牆壁薄不說,下雨的時候還有些滲水,沈青愁一進來就叫嚷著要兩間上房,小二聽他的口氣,就知道是隻肥羊,於是就把他們領進“最好”的兩間屋子。
最好的兩間,也不能算是上品房,只是其中稍微大點,且很是通透的房間,這樣的房間,從構造上來說一般都是在房屋的中間部,正好便是大梁之下的位置。
花鳶瘋狂的砍的,正是整間客棧屋子的大梁,她天生奇力,加之那柄劍是從沈青愁身上抽出來的,沈青愁身上的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順過來的,倒是把非常好的劍。
她在來人之前,已經弄斷了兩邊支力的兩根小梁,又對這根主樑,連砍十幾劍,最後在房梁要斷不斷的時候,縱身一跳,在跳的時候雙手用力扒住房梁。
在她的爆發力,及自身重力之下,那麼粗的房梁咔嚓一聲被她拉斷了。
梁斷了,花鳶就掉到了地上,她如猴子一般敏捷的四肢落地,然後一滾身閃開,緊接著沒有主樑承力的屋簷就開始紛紛往下掉,掉下來的地方便是她剛剛著地的地方。
花鳶還算有點良心,滾身一旁後,還記得扛起昏迷中沈青愁一起跳窗戶,雖然這裡有兩層樓之高,也難不住天生野性的她,只是她的個子未免太矮,以致跳窗戶的時候,磕到了沈青愁的腳。
屋簷掉了一塊,接連的地方就開始紛紛往下砸,最後上面一層全都塌了,下面一層顫顫巍巍顫顫巍巍隨著咔嚓幾聲,房子框架整個歪向一邊去,垮了一半。這家黑店本來共有六七個人,現在,除了從西面沒有倒塌的廚房裡跑出來的廚子,和從大廳跑出來的賬房,還有和花鳶一樣跳窗而出的店小二,其他是人不是被砸死,就是被壓在裡面了。
這一次,說到底,還是花鳶幸運的程度大一些,因為這家黑店,也不能算全黑,這條山道上,偶有一些行商過客,而店家若是看到來客氣勢洶洶,不甚好惹,也就做做正經生意,看到形單影隻,弱小客氣的才幹上一票。
店裡的幾人,除了當家的學了一些少林拳,其他人都不怎麼習過武藝,此次若是遇見的點子扎手,她也不會這麼好過關。
但是話說回來,扎手的點子也不會開黑店,直接打劫佔山為王去了,話說遠了,且回正題。
“……這三個人沒事,他們見我卻還想過來綁我,可是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在鎮上橫行霸道的時候,他們還在……還……”花鳶本來是想說,我怎麼樣怎麼樣的時候,他們還在吃奶呢,這句話本來是很平常的耀武揚威的話,但是現在用不合適,因為她才十歲,而對方都是大人,並非鎮上那些讓她糊弄的小毛孩子。
她還了半天,找不到說詞,便改了口,對沈青愁道:“我以為你是個老練的,怎麼這麼大意。”她臉上的神情,彷彿是在說,我看不起你。
原來他的腳是如此弄疼的,照這麼說來這腳至少被磕淤青了,不過……沈青愁臉抽了抽,被這女娃看不起還真讓他憋氣,哪裡是他不小心,他之前明明用懷裡的銀釵試過毒了,只不過,銀釵遇毒會變色,遇到迷藥就不靈了。
沈青愁翻了翻白眼,然後垮著一張臉道:“那個……那個,我還沒吃飽,那間還沒塌的是廚房是吧,難怪你能找到吃的,我也進去找點。”
說著,便以一瘸一拐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鑽進了廚房。
因為花鳶是花洗心的女兒,她又會修羅苦心經,因而她身上有什麼特異之處,沈青愁倒不甚在意,而在場的不管是廚子,還是掌櫃或者店小二,之前心驚於花鳶反應的迅速和出手的力道,聽聞她說話之後,又訝異她說話有條不紊的言辭和成熟冷靜的語氣神態。
老實說,大人和小孩終究是有分別的,她花洗心現在才十歲,發初覆額,頭扎小辮,個子又矮,身型也不壯,面容還很稚嫩,不過這樣一個小丫頭,卻處處都如一個大人一般,尤其是那種冷靜中帶著微微的嘲諷的神態,詭異的和年紀極不相符,真讓人感覺非常異樣,就像是……就像是鑽進小孩皮子裡面的妖怪一般。
連他們都能感到的事情,偏生沈青愁對此無知無覺,只因,他真的很少接觸小孩,而且,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的童年。
林中篝火熾烈,破馬車停在一旁,沈青愁和花鳶席地而坐,沈青愁的手上拿著一個油包,裡面裝的是從日間遇到的黑店卷出來的食物。
他們走的時候,那三個人就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