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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人,就是少幾分風骨,若與他接觸得少,人家興許會被他的外貌和歷練出來的談吐唬過去,但時間一長,行為舉止上,便難免露出些端倪。

比如現在,沈青愁坐在凳子上,縮起一隻腳,用腳跟兒挨著屁股踩著板凳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摳自己腦門兒,像是在想些什麼,舉止卻透著一股下層人的氣息。

“吃呀,怎麼不吃呢?”沈青愁注意到花鳶拿起碗筷,卻不夾菜吃飯,於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道:“別跟我客氣,那個……你爹既然把你交給我了,我沈青愁也是個仁義人,日後定拿你當親妹子看,想吃什麼儘管說,這些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我叫小二重新置辦一桌清淡點兒的?”

花鳶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這些飯菜……被下了迷藥。”

“什麼?”沈青愁一驚,卻來不及問第二句,藥力已經發作,眼前一暈,從凳子上載到了。

“別太小看人,我爹可是藥材商人。”花鳶彷彿自言自語般道,隨後她站了起來,走近暈倒在地上的沈青愁,用腳踢了踢,看到他翻過來的手上隱約還有油跡,想到什麼,不覺皺了皺眉,嘴巴癟了癟,從荷包裡拿出一方手絹兒,在自己頭上擦了擦。

真噁心……

……

沈青愁並不知道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他是被一瓢涼水潑醒的,而他醒來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腳痛,還來不及追究為什麼,就看到了湊到自己跟前的一張臉,那張臉如同開著醬油鋪子一般,眼眶頂著兩圈烏青,鼻樑也被打斷了,還淌著血水,定神一看,原來是之前被他打賞過的店小二。

這店小二手裡端著一個空了的臉盆,臉盆底兒還滴答著水,他見沈青愁醒來,忙高呼道:“小女俠,他醒了!”

所謂迷藥,大多沒有什麼解藥,潑一瓢兒涼水一般就能解。

沈青愁發誓,這小二見他醒來,那神色裡的高興,絕對跟離散許久的孝子見到親爹一般無二。

再看去,花鳶一臉陶醉的坐在他前頭,正在啃鴨腿……事實上,她的姿態是十分囂張的,她的個子小小,吃東西的滿足樣透著幾分天真無邪,而她的屁股下,並非是個凳子,而是個爬著姿勢的人,要是沒記錯,那沾滿灰塵泥土的衣裳頭臉,似乎是一進門見著的賬房先生。

要知道,這花鳶小丫頭,站起來個頭還不夠人家的胸口呢。

這當場,還有另一個人,沈青愁沒見過,但見那人本來就已經夠肥頭大耳的臉上,有半邊腫得半天高,油光油光的,腰上圍著髒兮兮的圍腰,模樣好似似是個廚子,此刻他正哈著腰,畢恭畢敬的端著一個僅剩幾塊醬鴨肉的盤子,湊在花丫頭跟前。

如果說,幾個大人誠惶誠恐的伺候一個小丫頭的副場景,已經讓沈青愁暗自吃驚,那麼是他還沒意識到現在環境的變化,而在後一刻,一陣風吹來,有片樹葉正好吹在了他額頭上,他捻起葉兒環顧了一下四周,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在他昏迷之前,他是在房裡,而醒來之後,則是在客棧外頭,從他這個方向看去,原本客棧的地方,一片狼藉,整個客棧,轟轟烈烈的倒塌了一半,只有最西邊幾間房還歪斜著苟延殘喘,其上脫落了大半的窗框,還在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垂死掙扎。

“我們……進黑店了?”沈青愁回想起,自己昏倒前,正好聽見花鳶說食物裡面被下了迷藥,若是中了迷藥,最大的可能便是進了黑店。

“唔恩。”花鳶一邊嚼一邊點頭,這醬鴨還真好吃。

“那,這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花鳶身後。

花鳶嚥下去鴨腿上最後一塊肉,把骨頭甩出去,然後走近沈青愁,忽視掉手上的油膩膩,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鮮明的手印後,道:“話說……”

第十八章

話說,方才沈青愁暈了,是因為他偷吃了桌子上的菜,而花鳶不吃,並不是因為家教好,講客氣,她聞到那股味兒,有點不對勁。

花鳶她爹,是個藥材商人,她通些藥材藥理,也就不稀奇了,所以她一看到沈青愁昏了,就知道他在她來之前偷吃了,一方面鄙視他,一方面又在想該怎麼辦。

門外候著的店小二,從窗戶縫裡,見沈青愁栽倒了,雖然花鳶還清醒著,他壓根就不把她當一盤菜,小丫頭片子嘛,怕什麼。

於是他還有另幾個店裡人,包括大老闆,就帶著刀器繩索摸進去了,可奇怪的卻是進去之後,除了地上躺著的少年,便再無人影。

正在疑惑之時,聽到連續的“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