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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好詩,一句話,甚至一個會意的眼神就能興奮幾天,對知識充滿好奇,對感情懷著真摯的嚮往,可是如今卻只剩下一身疲倦,滿腔抑鬱而已。

沈悛走出書房,漫步在清風明月之中,然而對此良辰美景,他心裡生出的卻並非詩情,而是滿心寂寞。

“舍兒,拿簫來。”

嗚嗚的簫聲響起,棲息在庭院中的鳥雀不滿的抗議了一聲,振翅飛走了。

張豐剛洗完澡,正在井臺邊洗衣,聽到簫聲,微微笑著自語道:“誰人月下吹橫玉,眼前風月都如昨。”想象著沈大才子白衣翩翩月下吹簫的美景,洗完衣服回去的時候,不禁拐到書房所在的院落,悄悄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回屋睡覺。

早晨起來,張豐到花園裡剪了一些花枝拿到書房,□花瓶之後忽然覺得太單調,天天都是差不多的樣子有什麼意思呢?於是跑去廚房裡找了一個小陶罐,裝上清水,滿滿地插了一大篷花草,再一看,覺得氣機勃勃的,令人振奮,滿意的笑了笑,開始整理書房。

等到沈悛走進書房時,張豐問過安好,悄悄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見他沒有對更換花瓶表示不滿,不禁得意的笑了笑,輕快地離開書房去整理沈悛的臥室。

掃了掃地,歸攏一下散亂的東西,用艾葉泡的水擦拭了竹蓆,然後把沈悛昨天換下的衣服洗淨,就到了做飯的時間了。

昨晚東家特意交待早飯也做精細些,張豐只好盡力做出點好吃的,來感謝他的寬厚和大度。

實際上張豐的廚藝也只是平常,不過如果肯用心,當然也能做出很可口的飯菜,自從接掌了沈悛的飲食之後,她的廚藝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

“我說豐姐兒,這麵糰怎麼能放水裡洗呢?洗過之後還能剩下什麼?這不是糟蹋東西嗎?”吳大娘不滿的嚷嚷道。

“放心吧吳大娘,保管一點都浪費不了。”張豐笑著說。

一團面洗到最後只剩下一點點麵筋,還有就是半盆白白的麵湯,張豐把這些東西放一邊開始斬肉,把肉斬成碎末之後,加入蔥薑末、鹽和雞蛋清,這時那盆麵湯經過沉澱上面已經成了清水,張豐把清水倒進另一個盆裡,把下面的溼澱粉挖出一些也放進肉末裡,用筷子順著一個方向攪了一陣,就放下去做別的事,過一會加點水又攪一陣,如是者三,然後才把這些肉末用調羹一勺勺放進熱水裡,用小火汆熟,加入青菜和豆腐,淋上香油盛到碗裡。

張豐舀了一小碗遞給吳大娘,請她幫忙嚐嚐味,吳大娘嘗過之後讚不絕口,張豐笑了笑,用食盒裝了一碗湯,一大碗隔水蒸出的米飯,一盤肉炒酸豆角,一盤炒三絲,一盤薑汁胡瓜,送到書房旁邊的小軒中。

張豐把飯菜擺好之後就退到角落裡,她做了兩人的飯菜,沈奧卻沒有回來,所以只有沈悛一個人坐在那裡吃飯,舍兒在旁邊伺候著。一個人吃飯是最沒有胃口的,張豐有點同情他。

沈悛靜靜地用完飯,微笑著對張豐說:“湯做得不錯,肉質鮮嫩,淡而不寡。”

張豐笑了笑,微微曲膝行了個萬福禮說:“謝謝誇獎。”

沈悛對著她明媚笑臉不覺多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她的身上衣服,問道:“如今已經不做書童了,為何新衣還做成男式的?”

張豐撲閃了一下眼睫,認真的看著他說:“這沒什麼關係吧?我還是個孩子呢,有什麼男女之分?”

“上次讓你服侍郎君,還跟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呢,這會兒又說沒什麼男女之分,真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舍兒毫不客氣地揭起她的底來。

張豐尷尬地咧了咧嘴,旋即燦爛的笑著說:“那不是因為想偷懶嘛,再者當時也在生你的氣,舍兒哥,你可是欠著我的錢呢。”

沈悛原本有些不悅,聽了張豐的解釋後莞爾一笑,對舍兒道:“欠錢不還可不是個好習慣,快快還上,不要讓人看不起。”

張豐忙說:“不用了,幫助郎君是我的榮幸,當時等錢用才計較這個。”

沈悛皺了皺眉,不解道:“幫助我?”

張豐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小心的看了沈悛一眼,遲疑的解釋道:“去年臘月裡,您喝醉了酒在我家窯洞上面的山頂長嘯,舍兒一個人沒辦法扶您下去,便開出賞格讓我幫忙,後來可能是忙忘了,一直沒給我,今年正月的時候,他扶您回家時又要我幫忙,我便向他翻起了舊帳,他本來答應把錢給我,後來因為我沒用心照顧你,讓您踢了被子,他一生氣就不肯給錢了。現在我在沈家做工嘛,受了郎君那麼多恩惠,怎麼好意思再提那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