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恬。”但等了半晌,黃衫人仍是十分冷靜。 
那三個白髮乞丐又愁眉苦臉地走了出來,其中身材最是瘦小的一人,突然大聲道:“此番幫主遇難後,若非王老尊人及時趕回,我丐幫實是不堪設想,咱們這些人,可永遠不能忘了王老尊人的恩惠。” 
乞丐們一齊鬨然稱是,爇烈之狀,筆墨難描,但那黃衫人神情卻仍是冰冰冷冷,絲毫無動於中。 
那白髮瘦丐大聲接道:“但王老尊人今日與那女魔頭之一戰,實是我幫生死存亡之關鍵,王老尊人若是失敗了唉!那結果如何,老朽真是想也不敢想,是以老朽斗膽進宮,大戰在即,王老尊人你你切切不可再如此下去了,否則唉!”嘆息一聲,慘然垂下頭去。 
周方捻鬚沉吟道:“這黃衫人此刻心神如此鎮定,正是交手前最佳之狀況,這老頭子為何卻偏偏要說他不能這樣下去?難道還要他在激怒時與人動手麼真連我老人家都想不透。” 
說話之間,只見那黃衫人競也嘆道:“我也知如此下去,必然落敗,但一時之間,我實在無法可想。” 
那白髮瘦丐突然跪下,向黃衫人恭恭敬敬叩了個頭,然後一躍而起,道:“老朽只得如此了,王老尊人想必不致怪罪吧!”反手一掌,著著實實,清清脆脆,捆在那黃衫人臉上。 
這一著更是大出寶兒等人意料之外,他們眼見這乞丐有求於黃衫人,又對他如此恭敬,真是連做夢也想不到這白髮乞丐竟敢突然向他出手,而別的乞丐們也視為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吃驚之色。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黃衫人吃了這一掌,反而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歡悅之情,顯非裝作而出。 
只見他捧起灑壇,放聲高歌,童於乞巧們也在一旁拍掌相和,於是大家懼都喜笑顏開,歡歡喜喜。 
但此等情況,卻是武林高手與人交戰前最最犯忌之事,只因歡樂之時,最易心浮意軟,等到遇敵之時,哪裡還能施得出煞手? 
寶兒雖不甚明瞭這其中之奧妙,但見了這一群乞丐如此大吵大鬧,也不禁皺眉嘆道:“瘋子瘋子——一群瘋子!” 
突見那黃衫人回過頭,寶兒這才瞧了個清楚,這黃衫人原來正是那亦狂亦俠的江湖奇人王半俠。 
周方瞧見他面上神情變化,沉聲道:“你莫非認得他?” 
寶兒笑道:“不錯,這就是王半俠王大叔”似待脫口呼喚,卻被周方攔住,沉聲道:“多用眼,少用嘴,你莫非忘記了麼,咱們無論瞧著什麼,都只能偷偷瞧著,不能多事多口。” 
寶兒,笑道:“老爺子說什麼,寶兒聽什麼。” 
周方捻鬚笑道:“這才是乖孩子。”過了半晌,又自笑道:“此人若是王半俠,什麼古怪的事,彌都可明白了。”寶兒道,“為什麼?” 
周方道:“王中俠亦狂亦俠,但半俠武功,不如半狂,是這些人為了要求戰勝,便想出各種法子來激發王半俠深藏於心的那一股狂氣,他與人動手時,武功才能發揮到極致哈哈,王半俠委實是當世之奇人,是以才會有今日此等怪事,常人也自然是無法想象得出了。” 
寶兒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此說來,他方才臨江躁琴,只怕也正是要借琴音中的殺伐之聲,來激發心底之狂氣,等到絃斷琴崩,便是他大功告成時,是以我等方才有心助他,卻變成害他了。”周方領首笑道:“舉一反三,果然不錯。” 
說話之闖,江水上游已有一艘“怪船”放樟而來,說它是“怪船”,只因這艘船委實奇怪已極。 
只見這怪船的船身,乃是行走江面上的頭號宮船所有,船頭方正雄偉,油漆雖已剝落,看來氣派仍是不小、但在這寬廣平整的官船甲扳上,卻無官艙,只是亂七八槽地搭著些艙篷,有的是似乎烏篷運米船上拆下來的,有的又似自秦淮河畔的樂戶船上拆下,有的競似塞外“蒙古包”的模樣,更有的乾脆只是用幾張蘆蓆,幾片破板搭成,看來有如火後災民集聚的貧民窟一殿。 
這些艙篷果然已是零亂已極,更妙的是,在這些艙篷之間,又亂七八槽地豎著…卜來根大大小小,長短不齊的船桅,桅上的船帆,也是備式各樣不同,有的是一張破帆,有的是數十件衣服補綴而成,有的索性只接著一條床單。最妙的是:船桅之間,都連著繩索,繩索上掛滿了:破鍋子、破鏟子、幾條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