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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在國民黨的統治下,後來又在共產

黨的統治下,都不能抹煞資產階級對五四運動煥發出來的現代的、民主的和

國際主義的傳統的貢獻,也不能阻止這一傳統的復興。說來好像自相矛盾,

只有從長遠角度來觀察問題,才能深刻認識當年為期短暫而且成就不大的資

產階級實驗的得失。

① 吉爾伯特?羅茲曼:《中國清代和日本德川時代的城市網》,第 6 頁。伊懋可:《中國昔日的模式》,

第 268 頁。

② 何炳棣:《中國人口研究》,第 197—204 頁。蘇珊?瓊斯:《寧波的金融:錢莊》,載威爾莫特編:《中

國社會的經濟組織》,第 47—51 頁。

中國資產階級的誕生

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的經濟大變動

中國對外開放以前的許多個世紀都是繁榮和發展的世紀。精耕細作的密

集型農業,保證了比歐洲工業革命以前更高的收益。中國的人口在 18 世紀增

加了一倍,據估計到 1850 年已經超過四億。廉價而組織得很好的內河運輸系

統,承擔著日益繁忙的地區之間的交通。城市化的步伐正在加快,市場網路

日益將農村更緊密地聯結在一起,而手工業則已經成為農村裡的第二職業。

傳統技術發展到了極其完美的水平,在不進行一次工業革命的條件下,要更

進一步改進看起來既不可能又無利可圖,而人口壓力、低人均收入、消費需

求不足、勞動力充足,以及相對的原料短缺,又阻礙了工業革命的實現。中

國的經濟好像已陷入了一種“高水平平衡的陷阱”之中。關於這個問題,伊

懋可曾有很好的論述。①

西方的干預對中國經濟體制的運轉,產生了深刻的衝擊。在過去,由於

明清兩代政府抑制貿易和航海事業,中國的經濟變成了內向型的。“鬆動並

最終打破中國的這種高水平平衡的陷阱,是現代西方的歷史性貢獻”。②在本

世紀中期的戰爭和叛亂危機中,新活力的諸種因素正在聚集。1860 年以後,

對外貿易急劇增長;中國建立起它最初的現代企業,包括兵工廠、輪船公司、

鋼鐵廠和紡織廠。這一新發展的核心是沿海的中心城市,其中的上海很快就

確立了它突出的顯著地位。這些新的港口城市與中國過去時代的市鎮很不相

同。以往那些 16 至 18 世紀具有中等重要性的城市、市場或者行政中心,以

及商人們急於躋身其間的官僚地主名流的聚居地,好像已完美地結合在一種

政治與社會秩序之中,而他們的領袖人物同時也就是這一秩序中最活躍的分

子和主要受益者。清末的海岸港口與上述城鎮的不同之處,不在於它們高度

集中的人口——這一點使上海成為 20 世紀亞洲最大的城市之一,馬可?波羅

不是早已指出中世紀一些中國城市的人口已經數以百萬計了嗎?19 世紀後

半期勃興的沿海大城市,由於它們已成為技術革新和政治顛覆的焦點,而脫

離了中國城市的傳統。這一雙重的演變是由外國人的到來所引起的,中國人

從他們那裡學到了新的生產技術和組織方法,並且在他們的租界的庇護下譴

責帝國政府的暴虐與無能。儘管朝廷竭盡了各種努力,仍不能像過去控制內

地城市那樣完全控制這些新的城市中心。誠然,上海-廣州-香港軸心只不過

是大陸帝國邊緣上的一條狹窄的走廊。但是透過這個缺口卻湧現出了即將推

翻一個已經延續了 1000 多年的文明的思想、技術和人們(或者只不過是動搖

了它的基礎?)。

中國的資產階級正是在這些新的城市中誕生的。它的成長是和向西方影

響開放的這一邊緣地區分不開的,這一地區被一些人認為與孔夫子的“真正

的”農村的中國毫不相干。①資產階級也受到同樣的指責,並因其由買辦組成

而遭排斥——不過在必要時也因畢竟是中國人而獲得諒解。但是正如商埠這

一概念也合乎作為一個航海民族的中國傳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