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敲了三下,已經三點了。
客廳房門被人從外輕輕開啟,泰坦尼克號過道內的燈光透進客廳,在地面上形成一個拉長了的女人的影子。
她小心合上門,提著裙子輕手輕腳地走在昏暗的客廳內。當她的視線落在書房門縫瀉出的燈光時,前行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想了想,長髮的豐腴少女繞過沙發,順手拿起一個平口玻璃杯,走到書房門前,杯口向書房內把杯子按在門上,接著把耳朵貼了上去。
“失業?別人失業關我什麼事?”這是鋼鐵大亨繼承人卡爾·霍克利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說話,“公平競爭,有勝有敗。我與他之間的較量,輸的人自然要承擔後果。”
他的助理霍夫曼緊接著回話:“藝術品收藏根本講不清資金來源渠道,他後面的。。。。。。”
“你怎麼不加上一句,周旋於上流社會結識各色人物,詩人、收藏家身份得天獨厚?”
一陣瓷器碰撞聲,應該是有人粗暴地倒咖啡。她聽見卡爾又說:“兩手準備,一面,在商業上擊敗他,任何人無可指摘。另一面。。。。。。比他訓練更有素的,我曾見過。他們有。。。。。。”
椅子被拉開,似乎有人站了起來,後背的冷汗開始滲出,她清晰地聽見心臟咚咚的跳動。總算她的堅持讓她聽到後續的隻言片語:“。。。。。。消失,不被注意。。。。。。”她捂住嘴,防止自己驚叫出來。
屋內,卡爾點燃寫了未說出字句的紙張,在燃盡後把它混著霍夫曼的菸灰分次從視窗丟出。他將菸灰缸交給伸出手的霍夫曼,從文具架上挑了挑,避過裁紙刀,拿了把拆信刀收進袖中,走到門口,開啟門。
門外,蘿絲蒼白著臉色退了一步,只來得及隱藏偷聽的動作。書房門被開啟,她怔怔地看著離她一步遠的黑髮男人,手上的玻璃杯撲通落在地毯上。
“蘿絲,還沒睡?”
前未婚夫溫和的問候令紅髮少女打了個寒顫,她又退了兩步,短促而細微地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驀的,她在距離客廳通向外界門口一英尺的地方停下腳步。
不知什麼時候,一把拆信刀插在門上,在昏暗的空間內閃爍著寒光。
作者有話要說: 卡爾寫的是拉丁文(哦,原諒拉丁文及格飄過的作者)
德盧卡、蘿絲都動了卡爾的東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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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形如柳葉雙側開刃的刀身大半沒入厚重的橡木門,樣式簡約的刀柄猶自在輕輕顫動。蘿絲死死盯著觸手可及的拆信刀,瞳孔緊縮,一股涼氣從腳底冒出遍及全身,每個毛孔都在瘋狂叫囂著危險來臨。蓋因被鋼製的刀鋒擦過,耳廓有些發癢又有些刺痛,也許出血了,她很想抬手按揉,卻一動也不敢動。
感謝品質優良的室內裝修,良好的密閉性與規則對稱的空間令這點細微聲音在蘿絲耳中無限放大,她很想逃,但無計可施。
套房裝修豪華,地毯太厚太軟,紅髮英國少女面對客廳大門,聽不見身後男人鞋底落下的聲音,只看見投射在地上兩個影子之一逐漸由長變短,慢慢地在門背上形成清晰的輪廓,再把她的影子蓋住。
卡爾走到蘿絲身後站定,遮住了原本照耀在他前未婚妻身上的燈光,視線越過她的頭頂落在自己隨手擲出的文具上,向紅髮玫瑰解釋:“不是我慣用的那把。泰坦尼克號上,每間套房的書房都統一配備全套文具。”
他面前的女人輕微顫抖了一下,背對著他無法看清表情。現下的情景與上船第一晚卡爾與蘿絲談話時何其相似。
“請轉過來,迪威克…布克特小姐。不能直視交流物件的雙眼是不禮貌的。”解除了婚約,卡爾與蘿絲毫無關係,加之蘿絲令他不快,他冷冷地要求:“轉過身來。”
這種霸道的語氣令蘿絲又找到當初與卡爾…霍克利相處的記憶,她故意曲解卡爾話語的含義諷刺道:“卡爾·霍克利,為了滿足自己的‘禮貌’強令一位女士按照你的要求行動,這就是你的紳士行為?”
背後的男人輕輕嗤笑,蘿絲有生以來頭一次聽到卡爾發出飽含不屑的笑聲,彷彿他根本沒把她說的任何單詞連帶她這個人看進眼裡。他似乎嘆了口氣,居高臨下地注視她,用平和的語調說:“若我處在你的位置,我決不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不信任的人面前。”
話音落下,在卡爾意料之中,蘿絲緩緩轉身,抿著唇,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
“看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