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你就用你的實際行動證明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卡爾右手按住少女僵硬的肩膀,左手撩開她耳旁的碎髮,藉助燈光檢查,“你害怕我、厭惡我。”指腹接住溫熱的血珠,左手食指、拇指習慣性地捻動以感受血液的性質,他笑問:“就是這隻耳朵?”
蘿絲記得,兩分鐘前她把這隻現在正流血的右耳貼在水杯底!她睫毛顫了顫,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沒關係。就當用血買個教訓。”黑髮男人毫不在意地揭過,他恢復冷硬的表情,細心把她的頭髮弄回原狀遮住傷口,趁右手前伸把拆信刀拔出的時候在她未受傷的耳邊輕聲說:“記得找醫生處理傷痕,我不希望下次看見它。”
卡爾反手握刀,用刀柄挑起這位天真爛漫貴族小姐的下巴,“弱者服從強者,永遠不要違抗命令。若示弱,在我第一次發出指令時轉身對你最有利。若真想逃,為什麼不推門?子彈很難打中快速移動的物體。”
被卡爾冰冷沉重的氣勢籠罩,她從不知道虛偽膚淺的鋼鐵大亨繼承人卡爾·霍克利有如此恐怖的一面。有那麼一瞬間,蘿絲甚至有種錯覺:只要黑髮男人手指輕輕用力,纖細的刀柄似乎隨時能戳破肌膚進入她的咽喉。
“。。。。。。我不懂。”似乎十分難受,蘿絲沙啞著嗓子搖頭,聲音帶著哭腔:“卡爾,我真的不懂!”
卡爾反問:“除了‘我不懂’,你還會說什麼?”
注視著蘿絲,刨除個人感情影響,卡爾給出他對她的評價:“你太優柔寡斷。”也太膽小了。從對待與卡爾·霍克利的婚約到如今面對威脅,蘿絲始終沒有真正決意過該怎麼辦。這種人,若面對一噸絕密檔案,她必定無法做下選取最好攜帶或離自己最近的迅速逃走這個決定。以此類推,她倉促翻動卡爾的書桌後,到底能不能記得書桌長什麼樣?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該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對繼續威脅一個無價值的女人沒有絲毫興趣,卡爾收回手,把並不特別鋒利的拆信刀用手絹包好,擲入廢紙簍………除武器外沾了別人血液的用具,只要有條件,他從不用第二次。
側過身指著套房大門,卡爾道:“你走吧!”
壓在身上的危險感覺消失,眼前的人重新變成嚴謹自持的紳士模樣,蘿絲心中一鬆,差點跌坐在地。她咬著唇,怔怔地看著突然收斂渾身鋒銳的黑髮男人,遲遲沒有挪動腳步。
“卡爾。。。。。。”紅髮英倫少女輕聲呼喚。
卡爾偏過頭,淡淡地看著蘿絲,等待她主動說起下文。
手指不安地攪動衣料,蘿絲低下頭,囁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當然,你無意間有些好奇罷了,我理解。”在蘿絲猛然抬頭露出震驚恐懼的目光下,卡爾說完他方才未說的話:“離開前,把我本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還給我。我知道你帶著它。”
………
渾身被冷汗浸透的蘿絲撫著胸口心臟劇烈跳動的位置,跌跌撞撞地前行在長長的過道里。她要回到暫時寄住的布朗夫人的套房,傑克在她的臥室裡,正為她的肖像做最後處理。她承認她從卡爾書桌上翻找繪圖工具時好奇了,順手拿走黑髮男人放在書桌上的小巧硬殼筆記本放在身上,可她很快就將之遺忘,根本沒看過。想到這,她有些委屈:她絕不喜歡窺人隱私!
忽然,神經變得警覺的蘿絲停了下來,她的正前方,法國女人瑪蒂爾達·伯特蘭站在過道中央。
“若我猜得沒錯,布克特小姐剛剛從卡爾·霍克利先生的套房出來?你看起來很累呢!”瑪蒂爾達不復白日柔和溫婉,秀髮被她盤在腦後,鉛灰色的馬褲包裹著她修長健美的雙腿,黑色的靴跟踏在地板上,她在蘿絲的注視下開啟盤在一起的黑色皮鞭,虛空揮舞,發出啪的脆響。
面對卡爾時蘿絲可能服軟,面對這個栗色頭髮的女人,蘿絲從心底升騰出無明的怒火:“伯特蘭小姐,你是女人!而且,泰坦尼克號上可沒有馬!”二十世紀初,貴女們連騎馬大都穿著裙子側坐,那時,體面的女人平素不穿長褲。
鞭梢垂落在地板上,瑪蒂爾達手腕輕輕一震,長鞭擊打木質地板又發出一聲脆響,她對戒備的蘿絲笑了:“月黑風高,找一個人品評我的衣著實在不容易。我專門在這兒等你,指望來自英國的貴族小姐能多、多、指、教。”
………
“有趣!”
放下單筒望遠鏡,處於某個隱蔽角落,卡爾一邊回味最後佔滿視野的法國女人修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