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大火沒有從小鎮蔓延到山林子裡來。
可奇怪的是,這場大火從燃起開始,這鎮子中竟沒有一個人跑出,也沒有呼叫的聲音,剛才趕大集的那麼多人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看著火焰沒有繼續蔓延,魯一棄他們才放下心來,沒有繼續奔逃。但是魯一棄的心中還是十分害怕的,倒不是對這已經不會繼續發威的火勢害怕,而是覺得對家對付自己的手段越來越窮兇極惡了,為了把自己滅在這裡,都不惜放火燒了這樣一個小鎮。
他們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因為危險會繼續尾追而來,與危險拉開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連續不停地翻山越嶺是很勞累的,這些在魯一棄的身上表現得最明顯。氣喘吁吁的魯一棄終於決定休息一下,倒不是自己的體力已經跟不上,更重要的是他有些事情要搞清楚。
首先他要了解到給他施以援手的是些什麼人,為什麼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助他。
散落“火雨”的人有五十歲左右,身材不太高,一幅黑油油的臉膛,從他單薄的外衣可以看出他的強壯,這是個鐵匠,名叫任火旺,報出這名字的時候,瞎子明顯地愣了一下,而獨眼更是“噢!”了一聲,從他們微妙的反應魯一棄知道這個鐵匠在江湖中肯定很有名氣。而另外三個人卻沒有表現出太大反應,他們早認識這鐵匠,就和認識其他那些在山林中討生活的人一樣,並不知道這鐵匠在江湖的名頭,也沒見過這鐵匠有什麼過人之處。
任火旺告訴魯一棄,他和魯家的魯承宗是好友,曾經在山東沫臺河建“木架鐵頂鎮魔幢”時,一起出生入死。那次幸虧魯承宗幫他挑了對家植入他腦後筋中的“十足白刺蠕蟲”,這才救了他,免了他全身癱瘓之災。他也見過魯承祖,所以認得般門“弄斧”。
拿大鋸的那人是個“柴頭”,也有叫“拆頭”的,這是幹嘛的呢?其實就是木材交易的中間人,他們將山裡出來的原材稍加修整,然後分類別、分檔次進行交易,甚至像剛才集市上那樣分成小塊稱著交易,從中謀取佣金。
“柴頭”叫付立開,他是個精幹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修長,可是一張臉卻顯得猥瑣,而且明顯可以看出他的臉部零件有些不太對稱,因為他的眼睛有一隻很正常,而另一隻卻像沒完全睜開,但這一大一小兩隻眼中透出的光卻是精明狡獪的。
他告訴大家他不是江湖人,不認識魯家任何人,也從沒有見過真正的“弄斧”。但他認得“弄斧”,他之所以出手相救也就是因為他認得“弄斧”。他師傅傳授了他木工手藝,留給他一冊《班經》,還給他留了一頁彩繪畫冊,上面就是畫的“弄斧”。師傅臨終告訴他,這輩子都要留在這個山林子裡過日子,除非等到拿著實物“弄斧”的人到來,把“弄斧”彩頁交給來人,並幫著來人辦成件事情,那就可以出林子過日子了。要是一輩子等不到來人,找一兩個徒弟繼續把這事情傳下去。
魯一棄他們幾個人包括任火旺都“噢!”的一聲都明白了。
瞎子有些怪異地一笑:“那麼說你也是‘般門’弟子了?!”
“不知道,師傅從沒說過,我也不知道。”付立開說話的神情很是誠懇。
“那你師傅姓什麼?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麼侯在這林子裡的?”任火旺的問話也很誠懇。
“不知道,師傅將我從雪堆裡掏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他養活我長大,還教會我手藝,就讓我叫師傅。要沒他就沒我,所以他吩咐的事情,自己就要把命押上去做。”付立開的話讓瞎子很有感觸,因為他也有著相似的經歷和遭遇。
那兩個毛茸茸的人一直到現在還是將毛絨獸皮裡子的半長棉襖反系在身上,這樣可以讓他們的胳膊和腿腳動作更自如一些。這兩個年輕人是付立開的活計,也算是半個徒弟。兩人是親兄弟,穿雜色毛裡子棉襖的是老大,叫哈得力,穿純褐色毛裡子的是老二,叫哈得興。他們本來有親兄弟四人,老三老四都在木場幹活時被坍塌的原木堆給砸死了。這對於他們兄弟二人來說有斷臂之痛,更是血的教訓。於是他們有意識地在木場幹活時練了一把子好力氣和在滾動原木上踩踏縱跳而行絕技,所以當付立開前去救援魯一棄之前,他們兩個便去砍了固定原木堆的粗麻索,落下木段子,來砸那幫龜孫。
任火旺知道帶有“弄斧”的人就是般門門長,但是般門的門長什麼時候換成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他感到非常驚訝。這也難怪,一則這山林中訊息閉塞,江湖上的訊息傳不怎麼進來,再則,魯家、朱門都不是實際意義上的江湖門派,特別是朱門,他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