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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站。

10分鐘後,我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迷路了。

我從來沒有在歐文市真正開過車。我開車去聖地亞哥時曾經途經歐文市,去海濱時從它的邊界經過。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在大街上開過車,我不熟悉這裡的環境。當我向南部的埃默裡方向開去時,我為城市的單色調和相似性感到了吃驚。我開了好幾英里,卻沒有遇到一家商店和加油站,也沒有看到任何型別的購物中心,只看見漫長的、綿延不斷的棕色磚牆後面那一排排一模一樣的棕褐色的兩層小樓。我經過了4個紅綠燈,在第5個路口轉彎。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街道名稱,我繼續轉彎,向右、向左,接著向右、向左,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加油站,或者至少找到一家零售商店,以便打聽加油站的位置。但是我只看到矗立在每條大街兩側的棕色磚牆,我好像進入了一座迷宮般的科學幻想城。我開始擔心起來了,因為儀表盤上的指標已經掉到了最後一檔,即使如此我心裡仍然感到十分激動。這裡的許多東西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歐文市是一個計劃性的社會:它分為商業區、居住區、農業區等幾個不同的社群,很顯然,商店和加油站一定是在某個特定的地區內。這個發現真讓我著迷。儘管我十分擔心汽油會用光,但在這裡我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心情十分舒暢。整齊劃一的、迷宮似的街道和建築模式簡直令我發狂,在我看來這幾乎是個奇蹟。

我終於找到了阿庫加油站,它位於路角的一個十分隱蔽的建築中,這棟建築和大街兩側那些棕色的磚牆塗著同樣的顏色,因此具有很大的欺騙性。我加滿了汽油,向工作人員打聽返回埃默裡該怎麼走。他的解釋簡單得令人驚訝:實際上不像我原來所想象的那樣,我所在的位置其實離公司並不很遠。我謝了他,掉轉車頭回去。

我回到了辦公室。由於午間做了一次短途旅行,我感到輕鬆了許多,也快樂了許多。

我對自己發誓,要利用更多的午餐時間來熟悉歐文市。

時間在慢慢過去。

我的工作枯燥乏味到使人麻木不仁的地步,後來當我瞭解到所有的工作實際上都毫無意義之後,情況便變得愈加糟糕起來。從我的觀察來看,自動化介面公司有沒有我這個人其實沒有任何區別。公司也許早該撤銷我這個崗位了,也許早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職位的存在了。

一天晚上吃飯時,我跟簡談起了這事兒。她試著說服我,並說如果仔細琢磨就會發現,大多數工作其實都是毫無意義的,“例如製造防臭鞋墊的公司,還有製作三明治和奧利奧巧克力夾心餅乾的公司,它們究竟有什麼實際用途呢?其實沒有人需要那些垃圾。他們的工作無足輕重。”

“對,不過人們總是要買東西的。他們需要那些東西。”

“不錯,他們也需要購買跟計算機有關的一切。”

“可是我既不製造計算機,又不設計、生產、開發、銷售……“

“其實每個公司裡都有幹你這一行的人。”

“它並不會因此而引人注目。”

她注視著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去非洲喂他那些飢餓的兒童?我認為你不是那種型別的人。”

“我沒有說我要……”

“那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舉手投降。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我感到自己既無能又渺小。當一個人把支票拿回家,實際上卻並沒有完成任何一項工作或者生產出任何一樣產品時,他會感到羞愧的。這種奇怪的感覺我無法明確地向簡表述。它令我感到不舒服,我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儘管我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但也沒有厭惡到必須辭職的地步。在我內心深處,我感到這份工作只是臨時性的,有某種東西一直在鼓勵著我,讓我一定要找到一份自己真正喜歡的職業。

我跟自己說,這只是在大學校門和真正的職業之間的一項過渡性工作。

可是我並不知道究竟什麼才是我的真正職業。

我很快便明白了一件事,大公司裡的人們有一半時間是真的在工作,另一半時間裡他們裝出一副很繁忙的樣子。星期一我接受了本星期的工作後,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星期三做完。

我從電影和電視劇中看到,人們努力提前完成任務,又迫不及待地要求增加工作,最終感動了他們的上級領導,因此而得到了提拔。可是我早就看明白了,這種主動積極的工作精神在真實生活中不僅得不到鼓勵,而且還會招來怨恨。公司的統治者竭盡全力在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多年來他們一直在潛心研究,工作和休息怎樣進行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