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呂柟撰。柟有《周易說翼》,已著錄。柟所著他書率篤實近理,惟此書務為新說苛論。凡所譏刺,皆假他事以發之,而所書之本事反置不論。如以“公及邾儀父盟於蔑”、“祭伯來”、“公及戎盟於唐”、“鄭人伐衛”、“衛人殺州籲”,皆為平王之罪。又如“叔孫豹卒”,謂《經》不書餓死,乃為賢者諱。謂“郯子來朝”,以其知禮錄之。大抵褒貶迂刻,不近情理。至謂書季孫意如之卒為見天道之左,則聖人並怨天矣。其失不止於穿鑿也。
△《春秋集要》·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鍾芳撰。芳字仲實,瓊山人。正德戊辰進士,官至戶部左侍郎。是書以《集要》為名,故文殊簡略。中間如謂“春王正月”為建子,謂《桓公三年》書“有年”非紀異,謂《襄公二十八年》書衛侯衎非俟其改過,謂《昭公元年》書敗狄大滷非譏毀車崇卒,與胡《傳》異者不過數條。餘大抵依回其說。甚至如《僖公十七年》夏滅項,胡《傳》誤以為季孫者,亦因仍不變,無所短長。又多采董仲舒、劉向、劉歆災異之說,穿鑿事應。至以《宣公八年》之大旱為《十五年》稅畝之由,事在七年之後,而應在七年之前,尤為乖謬。其採用《公》、《穀》月日之例,既多附會,而採用《左傳》,尤無體例。其最甚者,《莊公二十年》“陳殺公子禦寇”下,忽注“晉獻公患桓、莊之族偪,而士蒍譖去之”十五字;《僖公二十二年》“宋公伐鄭”下,忽附錄“被髮而祭於野,夷俗皆然”
十字;《二十三年》“楚人伐陳”下,忽附錄“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八字。此類不可殫數。其採用《左氏》義者,《襄公四年》“叔孫豹如晉”下,惟辨古自歌、工歌二義;《僖公九年》“會於葵丘”下,責宰孔不當阻晉侯;《成公五年》“梁山崩”下,責伯宗之攘善:亦皆與《經》義渺不相關。陳烈《序》乃稱其擴前人之所未發,過矣。
△《春秋私考》·三十六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季本撰。本有《易學四同》,已著錄。本不信三《傳》,故釋《經》處謬戾不可勝舉。如言惠公仲子非桓公之母,盜殺鄭三卿乃晉人使刺客殺之,晉文公歸國非秦伯所納。諸如此類,皆無稽之談。夫孫復諸人之棄《傳》,特不從其褒貶義例而已。程端學諸人之疑《傳》,不過以所記為不實而已。未有於二千餘年之後,杜撰事蹟,以改易舊文者。蓋講學家之恣橫,至明代而極矣。
△《春秋世學》·三十二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豐坊撰。坊有《古易世學》,已著錄。是書自稱即其先世宋御史中丞稷之《案斷》而為之釋義,故曰“世學”。然《案斷》之名,宋人書目及《宋史·藝文志》皆不著錄,向來說《春秋》者亦所未聞。其偽蓋無足辨也。
△《左氏春秋鐫》·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陸粲撰。粲有《左傳附註》,已著錄。是編乃其由工科給事中坐劾張璁、桂萼謫都勻驛丞時途中所作。皆糾正《左氏》議論之失,亦柳宗元《非國語》之類。然於《左氏》釋《經》之謬,闢之可也。至記事記言,但各從其實。事乖言謬,咎在古人,與紀載者無與也。亦謂之“鐫左”,則非其罪矣。甚哉其固也。
△《春秋讀意》·一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唐樞撰。樞有《易修墨守》,已著錄。其論《春秋》,以為不當以褒貶看聖人,只備錄是非,使人自見。蓋以救宋儒穿鑿之失。然謂《春秋》字字褒貶固為偏論,謂《春秋》竟無褒貶則數十特筆亦灼然不可誣也。讀者知其矯枉之意可矣。
△《春秋錄疑》·十六卷(浙江範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明趙恆撰。恆字志貞,晉江人。嘉靖戊戌進士,官至姚安府知府。是書本胡氏《傳》而敷衍其意,專為科舉而設。故《經》文可為試題者,每條各於講義之末總括二語,如制藝之破題。其合題亦附於後,標所以互勘對舉之意。
△《春秋國華》·十七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嚴訥撰。訥字敏卿,常熟人。嘉靖辛丑進士,官至武英殿大學士。諡文靖。
事蹟具《明史》本傳。是書以《春秋》所書周及列國之事分隸其國,而仍以魯十二公之年編之,雜採三《傳》附於《經》下,亦間及《國語》、《史記》諸書。
其甥陳瓚《序》,稱訥請沐三月而成是書。則潦草編排,取盈卷帙,宜但鈔錄舊文,無所發明考證矣。
△《春秋四傳私考》·十三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徐浦撰。浦字伯源,浦城人。官監察御史。是書舉《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