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超仁一邊收拾檔案,一邊低聲道:“經此一役,華…運估計會消停一段時間,接下來要把精力放在吳廷瑈身上。”
“他注意我們了?”
“沒有,但注意到了中情局。”
南越政局動盪不是好事,政局穩定對華人同樣不是什麼好事。
正因為外部受越盟危險,內部有反對派,第五步兵師才能存在,堤岸才能掌握在華人手裡,工業村保安隊和各安置村自衛隊才能發展。
從這個角度上看,“越華文藝研究會”與北越只有長期矛盾,沒短期衝突。只要他們不來堤岸搞事,只要不影響各工業村建設,只要不像北朝鮮一樣發動全面進攻,那他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鬧得越兇越好。
相比之下,日趨穩定的南越政府和看工投公司眼紅的南越官僚威脅更大。
桂青山摘下牆上的越盟在南越的組織架構圖,若有所思地問:“蘭斯代爾又有動作?”
“吳廷瑈發現中情局在**內部發展情報員,許多軍官現在只聽美國顧問的,昨天發火了,插手軍隊事務,一連撤掉三個營級軍官。”
接受美國援助,卻不願意當美國的傀儡,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桂青山意識到這是一個把水攪渾的機會,回頭笑道:“老賁,讓我們在**的內線留意留意,看誰跟美國人走得近。”
不撤掉幾個人,下級軍官哪有機會晉升?下級軍官不晉升,工投公司保安隊軍官哪有機會加入**?
賁超仁心照不宣地笑道:“老闆,其實政府裡面一樣有不少親美派。”
第一百四十九章公平機會委員會
華燈初上,皇后酒店宴會廳裡燈火輝煌,衣冠楚楚的高官和珠光寶氣的夫人們,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或聽著輕音樂品嚐美食。
總統一走,陳麗春就拉著新娘去認識她的“婦女兵團”成員。
新郎同樣是今晚主角,柯林斯大使、msu的費舍教授、日本駐越南大使、中華民國駐越南大使……紛紛上去祝賀。
一個軍官遲疑了好一會兒,一直等到楊文明等同僚挨個打完招呼,才端著酒杯上前道:“民先生,恭喜。”
杜高智,二十七歲,空降旅旅長,真正的少壯派軍官。
李為民印象深刻,放下杯子打趣道:“智中校能來參加婚禮,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謝謝,非常感謝。”
去年阮文馨嚷嚷著要政變時,三個總參謀部軍官衝進總理府撒野,國防部長黎玉振忍無可忍,命令總理衛隊把三個軍官扣押了。杜高智知道這個訊息後給總理府打電話,給吳廷琰下最後通牒,要求立即放人,否則親自率部攻打諾羅敦宮。
電話是李為民接的,一想到這件事杜高智就很尷尬:“民先生,對不起,我……我……”
相逢一笑泯恩仇,何況只是一點小誤會,根本沒什麼深仇大恨。
李為民回頭看了看妻子,若無其事地笑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當時在執行命令,沒必要說對不起。連總統先生都沒放在心上,我能放在心上?並且我和你一樣是馨將軍的朋友。只是當時立場不同。”
杜高智脾氣直。講義氣。在**中人緣不錯,見李為民如此通情達理,禁不住笑問道:“民先生現在跟馨將軍有沒有聯絡?”
“既然是朋友,哪能沒聯絡。”
李為民帶著他一起走到窗戶邊,看著卡蒂納街的夜景,意味深長地說:“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他不能回西貢參加我和莉君的婚禮,於是發來一封賀電。並託人捎了一份禮物。這讓我很內疚,畢竟作為朋友,當時我應該支援他,而不是站在他的對立面。”
“其實馨將軍是非常好相處的一個人。”
“這一點我深有同感。”
**裡能打仗的軍官不多,他無疑是其中之一,有阮文馨這個共同話題,正聊得火熱,剛上任的總參謀長陳善謙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不應該談工作,更不應該談那些讓人家不高興的事。陳善謙打心眼裡不願意把身邊這位介紹給李為民。
吳廷琰和“皇帝”一樣輕易不會見人,他跟吳廷琰恰恰相反。一有時間要麼去各工業村見承包商、投資建廠的老闆甚至普通工人,要麼率團出國招商、考察或推銷工業村內產品,要麼去難民營或貧困鄉村慰問窮人。
可以說想見他一面,比見吳廷琰總統還難。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陳善謙實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