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發現了一個細節,末代君主夏桀的名字“履癸”是夏王中惟一包含“天干”的,他是夏王中的最後一位,與商王的取名方式一致,具有文化上的承上啟下作用。這說明了什麼?要麼說明了“天干”文化的起源在夏商變化之際,要麼說明了他們夏與商的同源,或許還暗示了在這個期間發生了大的歷法變革。“天干”的出現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天干”的來源在哪裡,是個關鍵。遺憾的是至今還是眾說紛紜。不過有意思的是,梁啟超先生在《國文語原解》中認為,“若從兩方面盡蒐羅其異形異音而校合之,安比二十二文,非即腓尼西亞之二十二母乎?①”不僅梁啟超認為干支系統與西方可能有關,而且直接把腓尼基(即腓尼西亞)文字直接與我們的文化對應起來就很有意思。難道他也注意到中國的文字與腓尼基有關?這個問題不得而知。郭沫若則在《甲骨文字研究·釋干支》中認為,十二地支起源於巴比倫②。不過愛國學者為這些說法感到氣憤,提出了另外的干支在中國獨立起源的解釋。
對於商代王表,張光直先生有一個推論非常有意思。他說:“關於商代廟號世系的問題,過去有種種說法。在我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發現商王的廟號有很多規律性的東西,比如,丁和乙、甲在隔世代上的相互交替。我當時在耶魯大學教書,與一位專門研究親屬制的語言學家朗斯伯利(Lannsbury)同事,我從他那裡得到許多啟發。怎樣解釋商王的王位繼承問題?中國歷史上的王位繼承都是從父系的父子相傳。我們知道春秋戰國時代,齊、宋、晉等國的傳承都有變化,但又不很清楚,不能拿來做解釋商代的基礎。但是在人類學上,有各種進化程度不同、型別不同的等級社會,可以供給我們關於王位繼承的法則和藍圖。這些藍圖不是隻有父死子承,還有很多花樣。我參考這些藍圖,根據中國古代文獻和考古的材料,提出商代的王室分為兩個大支,這兩支隔世輪流執政,這樣就解釋了商王廟號的丁和乙、甲隔世代有規律分佈的問題。……商代的王位繼承以及上古史的許多問題,都是很複雜的,它要求我們有開放的心胸,客觀的態度去處理。當然商代王位繼承的各種說法都不能完全解釋材料,這個問題還在討論中。③”
對於這個隔代相傳的模式倒是可以試錯。也許是葉門地區當時的兩個小國聯手建立了中國的商。因為當時生活在薩巴王國附近的小國確實不止一個,這是條很好的思路,可以一試。
到非洲去(1)
“南阿”文字在非洲也有一個使用者,並且這個使用者目前竟然將其尊為國語,我們當然不應該放棄這裡。
穿過大約15英里的曼德海峽,我們從葉門來到了紅海西岸。這一片中最大的國家就是衣索比亞,他們的國語叫阿姆哈拉語(Amhara),一般我們會見到解釋說它屬於閃族語系,似乎它沒有什麼特別的。儘管經過3000多年,阿姆哈拉語看起來與它的根源“南阿”差距遙遠,但是想想我們有多少人認識我們的甲骨文就知道這個變遷是可以理解的。這片非洲叢林裡埋藏著我們尚未知道的秘密。即便是面對他們的地圖我也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經過3000多年演變的南阿文字:阿姆哈拉語。
從地中海東南角一直到紅海中部地區,這裡的西岸延伸著親切的埃及版圖。依次向南排列的國家,在今天稱為:蘇丹、厄裡特里亞、吉布提和索馬利亞。我們關注的主角“衣索比亞”隱藏在後面,它與紅海之間隔著三個國家:厄裡特里亞、吉布提和索馬利亞。由於厄裡特里亞、吉布提相繼獨立;今天的衣索比亞實際上成為一個內陸國家。我在本書裡更多是以古代的衣索比亞地區來敘述的,所以在下面我們將盡量不提其他幾個國家的名字,但在這裡可以對他們先做一個簡要了解。
今日紅海沿岸國家地圖。紅海面積為44萬平方公里。它的特殊之處是這是個世界上鹽度最高的一個海,原因是周圍缺乏河流將淡水注入其中稀釋。從而也能看出兩岸屬於相對乾旱地區。
歷史上衣索比亞以北的國家,連同它自己的一部分,都曾經是古埃及的領土,分分合合,一直到今天。
以上幾個國家中索馬利亞(Somalia)比較大。它的古國名曾經叫“邦特”(Punt),其實也是“朋特”,它同樣以香料聞名天下,盛產乳香和沒藥①。據說“邦特國”建立於公元前1700多年前,與中國夏朝同期。索馬利亞屬於農牧並重國家。這裡的宗教與衣索比亞很相似,現在國民主要為穆斯林,但也有少數天主教徒。這個國家由於在葉門的對面,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