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被打破,威力驟減,沒多久便都傷在慕北馳劍下。
“自行了斷吧。”慕北馳看著地上幾人滿身血跡,冷然道。四人明白大勢已去,再無轉機,牙關一咬,服毒自盡。慕北馳處理了傷口,在背囊裡找了身乾淨衣服換上。又從屍體上翻出剛才射自己的機括,收集了幾支弩箭,拂袖離去。
良久,又有兩個蒙面人悄然而至。“任務失敗,四人身死。速去回稟主人,此人身手於我們得到的訊息不符,還需從長計議。這裡我來處理。”
“是否換人繼續盯梢?”
“撤了。這次已經引起了對方警覺。我們這邊最擅長追蹤的人都折在這了,其他人來也沒用。你先去報信。”
“是。”
☆、陌生的情緒
進城時已近黃昏,炊煙裊裊,倦鳥都扇著翅膀噗啦噗啦的歸家。慕北馳的馬早在剛才的廝殺中斃命,他拖著身疲倦,帶著左肋上不輕不重的傷和滿心煩悶,無聲無息地潛進了洛園。
洛雲息正靠在樹下的藤椅上握著把木梳髮呆,目光穿過齒間的縫隙不知落在何方。回神就見慕北馳正從牆頭上翻進來,落在株花木前直直地看著他。眼神很複雜,翻騰著很多雜亂的情緒,卻很快散去。
任誰被來路不明的殺手伏擊、看了四具屍體、帶傷步行十幾裡、還得翻牆潛進別人家院子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太好。可慕北馳看見洛雲息暮光中沉靜的眼睛,忽然覺得心情也不是那麼糟糕了。至少他也能像那些扇著翅膀的歸鳥一樣有地方休息下。意識到這點,讓他的心情瞬間複雜難明。
“慕兄?回來了。”
“嗯——”慕北馳含糊的應了聲,懶洋洋地走到洛雲息身邊,靠著樹席地而坐,從懷裡拿出兩個瓷瓶遞給他道:“治傷的,藥性很溫和。應該適合你。”
洛雲息接過道謝,沒有推辭。知道這是刻意尋來的。慕北馳根本不需要他收留,只是顧慮他的身體找的藉口罷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得到如此的好意。
“有什麼東西吃嗎?”慕北馳問道。
“晚膳還溫著,到屋裡來用吧。”
“怎麼沒吃?”慕北馳看著尚未動過的飯菜,“不舒服?”
“還好,不太餓。”
慕北馳沒說什麼,低頭用飯。他吃的很慢時間也很長,像是要籍著這段時間讓自己放鬆。放下竹箸,天色已經暗了。洛雲息點上臥房的燈,準備換藥。
“我來幫你。”慕北馳不由分說的上前,細心檢視了傷勢、塗好藥,“還好傷口淺,等下把內服的藥丸用了。”他邊纏繃帶邊說。
洛雲息耳根發紅。慕北馳口中的熱氣貼著他的頸流過,指尖碰過的面板髮燙。他們距離很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洛雲息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和人接近過,不太習慣,眼睛不知道該落在哪裡才好。他盯著慕北馳袖口的暗金色滾邊,似乎突然對衣著布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經意間,看到了慕北馳袖邊的點點血跡。斂神貼近慕北馳的身體,“你受傷了?”
“小傷,舔舔都能好。”慕北馳漫不經心地說。
洛雲息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自己把繃帶打結固定,穿好衣服。“傷在哪?我看看。”
“已經處理過。沒大礙。”
“慕兄。”
“叫我名字。”慕北馳聽到這客客氣氣的稱呼,再看眼前這人清清淡淡的表情,莫名窩火,口氣不愉。話一出口頓覺不妥。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洛雲息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口氣般重複了一遍,“北馳,你傷在哪,讓我看看。若是你方便的話。”
讓人放些戒心坦然露出弱點不是件簡單的事。慕北馳猶豫片刻,沒有動。洛雲息也不催他,靜靜地等。
最終,慕北馳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把揣在身上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放在桌上,解開外衣,露出左肋下的劍傷。傷口一路顛簸又滲出血跡。雖然不重但也不是舔舔就能好的程度。洛雲息半跪著為慕北馳上藥包紮,動作很嫻熟。兩人的角色一下子顛倒過來。
“你以前經常幫人裹傷?”慕北馳隨口問。
“幫兔子、狐狸的弄過很多次。”
“……不大一樣吧。”
“嗯,你比兔子聽話。”
“唔……”話聽起來著實不像誇獎,但說話的人一臉正色,語氣就是在陳述事實。洛雲息繫好結,抬頭看著慕北馳抽動的嘴角道:“那是誇你呢。”說著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手心涼涼的,讓慕北馳心中最後那點鬱結之氣也沒了蹤影。這是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