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口氣,緩解了一下自己突然被嚇到的心。
屈眳看到侍女們正在把窗戶板給撐起來,往裡頭看一眼,看到漆案上散落的書簡。
“這些都看過了?”屈眳問。
半夏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些散落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簡牘,“看了好一部分了。”
這話讓屈眳挑了眉,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神情。
“那好,過來一下,我想看看蘇己楚文到底學的如何了。”
半夏:“……”
怎麼突然要考她試!
第16章 傳聞
半夏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變成一言不合就考試的。
她說不出一個不字,乖乖的跟著屈眳進屋子,此刻天色有些晚。外面的天色微微有些泛灰。在外面的時候還好說,進了屋子就有些暗。
屈眳讓侍女捧上銅燈。
屈眳和半夏隔著一張漆案坐定,坐下之後,屈眳不忙著考她功課,反而看了看四周。
屋子裡頭的擺設已經完全換了一通,之前雖然她的居所也不錯,但僅僅是不錯。現在幾乎已經和他們父子差不多了。
“這幾天住的可還曾習慣?”屈眳問。
不是要考試麼?半夏心裡奇怪,不過聽他不是一開口就要考她,悄悄的鬆了口氣,她點點頭,“嗯,多謝吾子了。”
說著,還附送一笑。
屈眳的眼睛從她臉上的笑上挪開,伸手拿起案几上攤開的竹簡。
他看了一眼,上面是關於楚人先妣的。這些東西都是給初學楚文的孩童看的,她學楚文,自然不可能從高深的學起,他就讓人送了這些淺顯易懂,而且人還願意看的簡牘過來。
“蘇己把這個讀一次。”說著,屈眳把手裡的竹簡擺在她面前。
半夏見著自己還是沒能逃脫考試,不得不垂頭喪氣。她伸手把竹簡給挪到面前,藉著一旁的燈光,開始慢慢讀。
竹簡上的字,她認了個七八層,她遇到自己暫時不認識的字,就稍稍停頓一下,直接跳了過去。
一口氣讀完,她抬頭看屈眳。
屈眳一副少年模樣,卻是個要求嚴格的老師,他指出她幾個不認識的字,“怎麼還不會?”
聽他的口氣,她似乎應該在這段時間內把這些簡牘全部都看明白,半夏氣道,“我已經很好了,就連師傅都說我學的快呢。”
“師傅是那你和小兒相比吧?”屈眳嗤之以鼻,他敲了敲竹簡,“又不是真正幾歲的小兒,學的快是應當的,師傅誇獎幾句,還當真了。”
半夏被屈眳說的急了,就要反駁,可話語到了嘴邊,對上屈眳的臉,她又不得不坐回去。
屈眳抬手,把袖子一收。指著簡牘上她剛才沒能讀出來的字,嘴唇裡吐出一個音節。然後兩眼盯著半夏。
半夏會意,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他複述。
她聲音軟軟的,半點攻擊性也沒有,乖乖的。
屈眳聽著她乖乖軟軟的嗓音,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兒,燈光將她的脖頸和肩膀那兒拉出一道柔和的線條。
他不由得多看了會,她抬眼看他,他就垂下眼,目光和她錯開。
“會寫嗎?”
“……會。”半夏遲疑了下,點頭。
不管是楚文還是中原的大篆,這兩個在她看來根本就是一通鬼畫符,但不學的話,做個睜眼瞎並非她所願。因此花了大力氣在上面,幸好以前也學過書法,字也勉強能看。
屈眳點頭表示知道,隨後令人取來布帛和筆墨,讓她寫給自己看看。
半夏見他竟然是來真格的,也起了好勝的心思,端正坐在那兒,開始寫給他看。
她一絲不苟,沉下心來寫字。屈眳坐在那裡,見她滿臉認真,不由得有些出神。
半夏一張臉,生的和此刻要求的女子端莊長相不太一樣。時人認為女子端莊最好,面廣額圓,是為富貴之相。
她臉天生就生的小巧,也就比女人一隻巴掌大點,五官精緻。在旁人看來,一眼之下,也是讓人怦然心動的美人。
屈眳看她垂眼寫字,她應該是以前就學過,握筆提腕可見架勢。纖細的身形在燭火下一覽無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來這裡了。自從上次蘇己言中下雨之日後。父親對她格外重視,就連放在她身邊伺候的侍女和奴隸都要比之前多出許多,只要她真的有事,不消半刻,他就能知道。
可是偏偏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