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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來。

他緊緊捏住金錯刀,心頭震動波及全身,眼睛裡爆出血紅,嘴巴里低語:“千錯刀法,千錯刀法……你是什麼人!”

最後一句聲嘶力竭地從他嗓子裡吼出。

千錯刀法。千錯萬錯,刀法無錯。

江重雪奪身上前,一臂攔開了周梨,獨自與黑衣人交手。

金錯刀光芒乍現,讓漆黑的夜色也為之亮了一亮。江重雪用的自然是流金刀法,以流金對千錯,就像兩個長得極其相似的人站到了一起,彼此對視,內在流著一樣的血。

黑衣人很快也露出了驚訝,原先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的,而後慢慢開始收斂了殺氣,點到即止地試探。

這邊的江重雪亦如是,一場酣斗轉變成了喂招,隨即黑衣人步法輕盈地後退站定,習慣性地將刀往肩上一抗,那個動作讓江重雪的眼睛直了直。

終於,對方慢吞吞地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你使我金刀堂的流金刀法,你是誰?”

江重雪的眼眶霎時熱了,滿面驚喜交雜,又微微茫然,好像眼前一切太過荒唐,太過無稽,讓人難以置信。

一個人縱使千變萬化,縱使藏住了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身,縱使皮肉皆毀毛髮不附,但只要嗓子不壞,聲音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所以他開口的一剎,江重雪已將他認出。那是一個縱使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他都絕不會忘記的聲音之一。

江重雪勉強定了定心神,但壓不住心胸裡的驚濤駭浪,啞聲道:“你何不看一看我,或者,讓我看一看你?”

那人莫名其妙被激怒,抬起手,一刀刺過來。

江重雪沒躲,肩膀實打實地捱了這一下,一團血花滲出,濡溼了一大片前襟。這一刀很普通,任誰都能躲過,那人像沒料到,微微一愣。

“重雪哥哥!”周梨一急,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傷口,卻換來對面的黑衣人驚覺地抬頭,動作幅度大了,總算透出了一點黑袍下的臉,只是一個瘦削尖銳的下巴,膚色貌似十分蒼白。

他猛地靠近過來,陰冷氣息一併送至,身上伴隨古怪的腥味,“你叫他什麼?”

周梨咬牙瞧了瞧他,又回頭瞧了瞧江重雪非人一般的蒼白麵色,終於道:“江重雪,他叫江重雪。”

黑衣人愣住了神,好一會兒,才說:“不可能。”

說完閉上了嘴,許久也不出聲,低垂著頭,像在思索什麼難解的謎題,肩膀受不住刀的重量般,微微佝僂著,那個姿勢看過去,有些呆滯木然。

江重雪的聲音竟帶了點哭腔:“你若不想看我,覺得我在騙你,可以看一看我手中的刀。金錯刀,你總不會認錯的。這世上,不會有第二把金錯刀。”

那黑衣人想了想,點頭說:“把你的刀拿過來。”

周梨替江重雪把刀放在那黑衣人的腳邊,黑衣人蹲下,手從袖子裡滑出,手背上覆著嶙峋錯布的傷,面板都潰爛了,紫紅一片。

江重雪的眼角禁不住跳動。

周梨終於知道他身上的腥味是從何而來了,光是露出的手背就有這麼多傷,身上恐怕也有。

他慢慢摸索金錯刀,從冰冷的刀刃至刀柄,一點也不怕被它劃傷,指尖緊密地貼上去。

刀上的蛇腹斷紋雕琢精細,非常的繁複,但是他卻與金錯刀心有靈犀,能夠一絲不錯地用手指沿著紋路迂迴蜿蜒,彷彿臨摹,惟妙惟肖。

這的確是金錯刀。什麼都可以仿造,但是這絕無僅有的刀氣,是金錯刀才具有的。

黑衣人的手在發抖,夾雜了一股狂喜狂驚。

金錯刀自從四年前金刀堂被滅門後,就不知去向了,他還當此刀已被某個名門正派當做戰利品竊走。

他把扛在肩上的刀扔下,手指哆嗦地把金錯刀拿起,試了好幾次才成功。七十二斤重的刀,本不是那麼容易拿的。

可是江重雪記得,從前他拿起這刀,灑脫地往肩上扛,迎著暖風旭日,是一張極清爽的面容。

好不容易把刀舉起來了,刀刃光芒勝過月色,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一隻手有些握不住,所以他以雙手持刀,朝虛空中揮舞了兩下,半晌,他猛地跨出一步,把刀對準他們,“說!這金錯刀你哪裡來的!”

“我為爹收斂屍骨的時候,他至死都握著金錯刀,”江重雪閉起眼睛:“我原想讓這刀為爹陪葬,可這樣一來,金刀堂在這世上就真的一點不剩了,而且我還要用它為爹報仇。”

周梨看到黑衣人下巴動了動,大概是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