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奇怪的事情麼。江重雪默然。
如果這幾年真的有人住在這裡,那就的確很奇怪了,不可能所有屋子都找不出一根蠟燭。
第27章 大哥
這時; 不知何處傳來細微響動; 兩人齊齊一凜,同時掠了出去。
夜色已經很沉; 一輪明月懸掛,孤清冷寂的金刀堂內流淌涼風。
來到迴廊,沿著迴廊走到前廳; 再轉到一處花葉濃蔭之地。
細微的聲音又來了; 這次帶了殺氣,他們閃避得快,一枚暗器牢牢定在身後的柱子上。
除了他們; 這宅子裡還有人。
江重雪挾了金錯刀登上屋脊,居高臨下地把整座金刀堂盡收眼底。
這一看,當下大駭,居然有白色煙霧四處遊蕩; 浸透在夜色裡,蔓延得悄無聲息。
他以為是夜霧,沒想到是人為放的毒煙。難怪方才他睡得那麼熟; 把養成多年的警覺都丟了。
“閉氣。”江重雪衝底下一喊。
周梨趕緊自封穴道。
金錯刀出手,朝毒煙一刀劈下; 那煙如有形有識,能感覺到痛; 抖抖落落地潰散,不消半會兒再度聚整合形,妖精似的; 歪歪扭扭地搔首弄姿。
江重雪把金錯刀往周身劃出鋒利的一圈,刀氣四溢,一丈內的毒煙被逼退。
裹挾的刀光在昏天黑地裡像一抹流星閃過,就是這一剎明暗,讓周梨看到一個身影,蓋著黑色袍子,全身上下藏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看不到,她脫口而出:“背後!”
但見江重雪快速回身,追著那道黑影幾個起伏落在一處庭院裡。
那黑衣人的動作竟是極快,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重雪一貫對自己的輕功很有信心,一般而言持重刀的武者大多數都靈敏極低,就是為了避免這一缺點,金刀堂的武功都是極重輕功身法的。
黑衣人的動作快,江重雪就比他更快,幾乎是貼著他衣袂而行。
這樣一來就更能把這人看清了,然而即便看清了也並沒有什麼太大作用,因為這人真的是渾身漆黑,他的臉與其說是臉,不如說是一塊黑布,五官都藏在衣服裡,眼睛也沒有漏出來。
這人要麼是個瞎子,不能視物,要麼武功超絕,不需要視物。
對方也是個用刀的,而且也是重刀,武功的確不弱,與他對了幾招絲毫不落下風,只不過刀氣凌亂,內息也雜,江重雪由此而知他身上應該有傷。
使重刀。
熟悉的輕功步伐。
熟悉的身法。
江重雪忍不住多瞧了他兩眼,伸手要去掀他的袍子。
黑衣人避開,借了牆角一閃,剎那消失。
他追出去幾步,已聽刀劍交擊的聲響從前面傳來,周梨和黑衣人動上了手。
他上前助戰,站定一左一右兩個方位,把黑衣人壓制在圈子裡。
那人探手入懷,也不知掏出了什麼東西朝江重雪所站的方向隨手一擲,江重雪偏過身子,東西落了空,一沾地就噴出毒煙,他立刻用刀背一擋,把煙霧逼退。
那邊周梨擋住了他的去勢,二十招之內,已把他逼到絕境。
修羅劍法使起來又狠又戾,襯得周梨清秀的眉目都平添了殺氣。
周梨在和這人動手的過程中微覺奇怪,這人的內力實際上很深厚,但卻極其雜亂,內傷不輕。
忽然,黑衣人退了三步,輕輕喘了口氣。
這是打鬥以來他第一次露出活人該有的樣子,原來他也是會呼吸的,看他的樣子,真比死人多口氣,像從地底爬出來的一具乾屍。而且乾屍還有一雙無神的眼睛,他的臉上卻是一片漆黑。
他蹌踉一下,再把刀舉起來的時候招式變了,變得大開大合,異常剛烈迅猛。
他出招,周梨拆招,但周梨卻瞬間覺得奇異,這人的刀法突然變得流暢了。
就好像先前他是在使著一門並不順手的武功,捨棄了之後,又使起了自己拿手的,這拿手的武功與方才完全不是一個路數,更加剛猛,也更加漂亮。
周梨忍不住道:“這是……”
流金刀法?!
不,不是。
這比流金刀法更上一層樓,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梨四年來不知和江重雪切磋了多少次,對流金刀法可謂熟門熟路。
江重雪死死盯住這黑衣人,臉色越來越沉,但是眼睛越來越亮,要在他身上扎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