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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非常信賴福爾摩斯嗎?”

“我親眼見他辦了許多出色的案子。”

“可是他還從未偵破過象這樣毫無頭緒的案子吧?”

“啊,不,我知道他解決過比你這件案子線索還少的案子。”

“但不是關係如此重大的案子吧?”

“這我倒不清楚。但我確實知道,他曾為歐洲三家王室辦過極其重要的案子。”

“不過你很瞭解他,華生。他是一個如此不可思議的人物,我永遠也不知如何去理解他。你認為他有希望成功嗎?你認為他打算偵破這件案子嗎?”

“他什麼也沒說。”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恰恰相反。我曾經注意到,他失去線索的時候總是說失去了線索。在他查到一點線索而又沒有十分把握的時候,他就特別沉默寡言。現在,我親愛的朋友,為這事使自己心神不安,絲毫於事無益,我勸你快上床安睡,明天早上不管訊息好壞,都能精神飽滿地去處理。”

我終於說服我的同伴接受了我的勸告,但我從他激動的神態看出,他是沒有希望安睡的。確實,他的情緒也影響了我,我自己也在床上輾轉了半夜,不能入睡,仔細盤算這個奇怪的問題,作了無數的推論,一個比一個不能成立。福爾摩斯為什麼留在沃金呢?為什麼他要哈里森小姐整天留在病房裡呢?為什麼他那麼小心謹慎,不讓布里爾佈雷的人知道他打算留在他們附近呢?我絞盡腦汁竭力尋找符合這一切事實的解答,最後才漸漸入睡。

我一覺醒來,已經七點鐘了,便立即起身到費爾普斯房裡,發現他容顏憔悴,一定是徹夜未眠。他第一句話就問福爾摩斯是否已經回來。

“他既然答應來,”我說道,“就一定會準時來的。”

我的話果然不錯,八點剛過,一輛馬車疾馳到門前,我的朋友從車上跳下來。我們站在窗前,看到他左手纏著繃帶,面色嚴肅而蒼白。他走進宅內,過了一會才來到樓上。

“他似乎精疲力盡了,”費爾普斯喊道。

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畢竟,”我說道,“這件案子的線索可能還是在城裡。”

費爾普斯呻吟了一聲。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道,“可是我對他回來抱有那麼多的希望。不過他的手昨天並沒有象這樣纏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福爾摩斯,你沒有受傷嗎?”我的朋友走進屋內時,我問道。

“唉,這不過是由於我手腳笨拙,擦傷了點皮,”他一面點頭向我們問候,一面回答道,“費爾普斯先生,你這件案子,同我過去查辦過的所有案子相比,確實是最隱秘的了。”

“我怕你對這案子是力不從心了。”

“這是一次十分奇異的經歷。”

“你手上的繃帶就說明你曾經歷過險,”我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等吃過早餐再說吧,我親愛的華生。別忘了今天早晨我從薩里趕了三十英里路。大概,我那份尋找馬車的廣告還沒有著落吧?好了,好了,我們不能指望一切都順利。”

餐桌已經準備好了,我剛要按鈴,赫德森太太就把茶點和咖啡送來了。幾分鐘以後,她又送上三份早餐,我們一齊就坐,福爾摩斯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我好奇地望著,費爾普斯悶悶不樂,垂頭喪氣。

“赫德森太太很善於應急,”福爾摩斯把一盤咖哩雞的蓋子開啟說道,“她會做的菜有限,可是象蘇格蘭女人一樣,這份早餐想得很妙。華生,你那是什麼菜?”

“一份火腿蛋,”我答道。

“太好了!費爾普斯先生,你喜歡吃什麼,咖哩雞還是火腿蛋?要不然,就請你吃你自己那一份吧。”

“謝謝你,我什麼也吃不下去,”費爾普斯說道。

“啊,來吧!請吃一點你面前那一份。”

“謝謝你,我確實不想吃。”

“好,那麼,”福爾摩斯調皮地眨了眨眼,說道,“我想你不會拒絕我的好意吧。”

費爾普斯開啟蓋子,他剛一開啟,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面色象菜盤一樣蒼白,坐在那裡呆呆地望著盤內。原來盤內放著一個藍灰色小紙卷。他一把抓起來,雙眼直愣愣地看著,然後把那紙卷按在胸前,高興得尖聲喊叫,在室內如痴如狂地手舞足蹈起來,然後倒在一張扶手椅中,由於過分激動而軟弱不堪,筋疲力盡。我們只好給他灌了一點白蘭地,使他不至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