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臉來見本宮”
“老夫有何不敢?娘娘別忘了,如若沒有老夫,您今日恐怕連這個王后這個位置也沒有。”
“藍宗耀,你放肆”
藍相國雖然是姬翎的舅舅,但是她從未叫過這樣的近稱,從來只叫他“藍相國”,今日必是怒急,才會連名帶姓的不管不顧。
“姬翎你放肆少在老夫面前擺王后的架子,如若沒有老夫,你今日就是個喪子的棄婦。”
喪子之痛這份痛比怒深,痛徹心扉地叫姬翎尋回了幾分理智。
“哼,藍宗耀,你應該知道,我有能力扶持藍家,也有能力扶持別人。”
“哈哈哈”藍相國花白的落腮鬍子,大笑著,笑聲聽著滲人,“好,很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姬翎既然我們誰也離不了誰,還是好好合作的好。”
“合作?你們的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倒是本宮錯信了你們。”
“老夫承認,這次辦的事兒的確有所疏失。派去辦事的人並未見過他的樣子,送行那天,也是被隔得遠遠的見了一面,以至於後來才會錯下殺手,讓其逃脫。說來這事與娘娘也脫不了干係,若非娘娘急著殺了賢平居里的探子,又怎會讓派去辦事兒的人不認得他的模樣?”
女人就是女人,衝動之下往往壞了大事兒。
“反倒怪起本宮來了?怎不說”
“娘娘稍安勿躁,容老夫把話說完。如今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之前我們都太低估他了,現在看來,我們得防的除了他,還有那個老傢伙。”
虞陽帝不滿姬翎與藍家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是當時他更是忌憚藍家手上的兵權,再加上自己最信任的兒子遠在她想,所以一直未敢對他們動手,現如今公子墨的平安歸來,這無疑是增強了虞陽帝的底氣。
“哼,那老傢伙仗著他回來了以為就能扳倒我們?如果這麼簡單,那本宮和你們藍家這些年的經營豈不是白費了?”
“娘娘的話自然是有道理,但是,娘娘若想要穩住自己的低位,眼下當務之急是扶持儲君人選,唯有這樣,我們才有籌碼與公子墨一較高下。”
姬翎心中明白,藍相國說的句句都是道理。雖然不甘心,但卻是她不能不走的選擇。
這王宮裡的女人若失了兒子,這往後的路只怕是更難了,也唯有更狠,才能走得順遂。
☆、山窮水復疑無路
夜色漸濃,王宮內苑褪盡喧譁,宮燈依舊明亮,卻不奪目,和暖的光仍舊驅不走這裡的寒意。
承乾殿內殿裡退得只剩下虞陽帝和公仲孜墨兩人,父子二人一跪一站的相對。
公仲孜墨屈膝跪在柔軟的紫紺色瓦當龍紋地毯上,頭頂上的虞陽帝老淚縱橫,沒了君王的威嚴,多了幾分慈父的祥和,
“墨兒,快起來。這十五年,讓你受委屈了。”
虞陽帝曾以為自己有生之年恐不能與他再相見。
看著父親的激動感慨,公仲孜墨倒是淡漠許多,冷眼旁觀著父親的淚水,心中並不為所動。
“父王言重了,兒臣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在很小的時候,公仲孜墨已經知道,那個穿著王袍的男人的確是疼愛他的父親,但他更是這個國家的王者,與王權相比,母親和他的性命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母親臨死前對他的叮囑:“墨兒,不要記恨你父王,在那個位置上,他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
對父親,他不算記恨,不過是對親情的淡薄罷了。
“墨兒如此深明大義,只是孤對不起你母親”
虞陽帝在疆土開闢上算是北玥國世上成功的君王,但在家庭上,對妻,對子,他虧欠的太多。在世人眼中,他手握王權,可呼風喚雨,掌握著世間多少人的生死,但誰又知道,正是這最尊貴的男人,犧牲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和兒子。
聽到母親的名字,公仲孜墨咬緊的牙縫間隱忍著溢位幾個字。
“母親從不曾怪您。”
虞陽帝捂著用口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得整個人搖搖晃晃的腳步虛浮,公仲孜墨忙上前扶住他。
“我自然知道她不怪我。但是,身為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護她周全,那此生就算得盡天下,又有何用?”
這番話說盡公仲孜墨的心裡,震的涼涼的發疼。自己與父親又有何區別?
揚子城南郊有座宅子,破舊的牆垣爬滿寄生的藤蔓,夜色裡已然分不出哪些是牆。門庭前的臺階上的青苔碧綠,庭樑上掛著的米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