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婢子也看不上她們那副洑上水的德性,可是娘娘你也不要太清高了,徒然於己無利呀。”
方夢姬道:“我每天向太后請安,向皇后請安,按規矩合禮儀,該做的都做了,還有什麼地方不對?”
琴兒嘟著嘴道:“娘娘你明知奴婢不是指的這個。”
方夢姬笑道:“你是怪我不去蒔慧宮。”
琴兒道:“是啊,你看趙昭容已經搶了頭籌兒,娘娘先前不願湊那熱鬧,也就罷了,如今蒔慧宮別人都不許再去了,娘娘你和雲妃是平級,過去探望探望也無不可吧。”
方夢姬若有所思,緩緩笑道:“那頭籌兒不是那麼好搶的,也只有她才敢搶,對她來說或許沒什麼,但是對我來說,這頭籌兒是禍不是福,我避都嫌避不及呢,還去搶?”
琴兒不解,再三追問,方夢姬卻又不說了,半天道:“你不用問,我心裡自然有數。後宮是非多,整天不是你踩著我,就是我踩著你,大家爭個頭破血流,到頭來也未必得償所願。琴兒你要記住,這宮裡不比宮外,今後你當講則講,不當講,不當見的,你就當成從來沒聽過,從來沒見過,這是在宮中自保的唯一途徑。”
琴兒道:“可是、可是,皇上……”
方夢姬道:“說來說去,是為了皇上至今不曾召幸我之故,你這又傻了,後宮女子那麼多,誰能擅專,誰敢擅專?皇上是明理的明君,自然明白雨露均霑的道理,也決不會專寵一人。你家主子貴為賢妃,又不是侍御、美人、貴人之流,皇上今日不來,明日不來,後日總要來的。”
她看琴兒仍有不服之意,便點點她的鼻尖,笑道:“這真是主人家不急,急殺你這小宮女了,難道你也想早一些瞻仰君容,早沾君恩?”把琴兒鬧了個大紅臉,啐了聲就趕緊跑開了。
方夢姬所料不錯,皇帝當晚便翻了她的牌子。方夢姬嚴妝打扮,心裡可是緊張萬分,如臨大敵,出乎意料的是,皇帝見了她異常平和,絲毫也不曾提起她最擔心的敏感話題,更不曾提一句與雲妃有關的事情,她當然更不會無聊到去捋虎鬚。皇帝當場雖未表示出對她特別讚賞之意,次日卻又特地命人送來兩塊金帛,於是賢妃明白,皇帝對她的知情識趣,還是相當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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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東風夜放花千樹
皇帝回到蒔慧宮,靜悄悄的鴉雀無聞,他直接轉到後面房裡,羅帳深垂,雲羅睡猶未起,他輕聲道:“怎麼睡到這時?”香吟回道:“娘娘這兩天都有些無情無緒的。”皇帝問道:“可是身體不適?”香吟道:“回皇上,娘娘就是嗜睡,別的還好。”她偷覷皇帝的表情,猶豫著補充道,“好象有點不開心。”
皇帝揮手令去,房裡光線昏暗,然而那如雲如霧的帳子上面懸掛著粒粒珍珠,在幽暗的光線裡流光閃爍,不時一閃一閃地交織出一片溫潤的迷離。他微微笑著坐在床邊,聽著裡面有翻身的動靜,可是並不見裡面的人出來,他輕聲笑道:“怎麼了,雲羅在生朕的氣了?”
裡面又翻了一個身,皇帝嘆道:“唉,本來打算帶你出去玩,誰知你睡也睡不醒,只好算啦。”
他嘴裡這樣說著,可是並不動身,裡面的身子突然翻了出來,鑽得太急,她頭上還搭著羅帳未及掀開,就這麼拖拖拉拉地抬臉望他。皇帝忍不住笑了,替她拿開帳子,道:“想玩?那還不快點起來。”
雲羅乖溜溜地應聲爬起來,皇帝看她雖然眼神晶亮,頗為興奮,可是臉色卻有些蒼白,心下沒來由地一陣心痛。皇宮裡過年固然是熱鬧已極,可是雲羅終究是個傻子,不諳禮節,很多場合不能參加,就是後宮家宴,也因太后執意不許其當眾“出乖露醜”,怕削了皇帝的面子而作罷。所以宮裡頭喜氣洋洋過大年,雲羅卻並沒有捱上這份喜氣,反而因為皇帝比平時更忙而疏忽了這裡,她比平時都要寂寞一些。前日叫了百戲過來給她作耍,她又嫌鬧得慌,並且看到中途就嚷著頭痛嘔吐了,歸根到底皇帝覺得還是太少陪她之故。
皇帝帶了衣裳過來,讓香吟幫她換上。香吟一看這套衣服雖則華貴,但是全無宮中慣用的龍鳳花樣,連暗紋都沒有,也不是宮中款式,倒怔了一下。皇帝笑道:“我帶她出宮。”
這句話在雲羅聽來沒什麼,香吟卻是一驚,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道:“皇上,這……”皇帝笑道:“朕都不擔心,你擔心甚麼,動作快點。”
雲羅的身孕並不怎樣顯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