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雲釵笑道。
曾影看著我,眼神古怪,不過他還是點頭,估計覺得讓我先去開道也是不錯。取得他們的同意,我徑直走上前去推開房門。
他要的是那收納何筒的畫卷,我很清楚。那畫卷就正正放在桌上。我徑直走了過去,拿起畫卷,又快步退回,什麼也沒發生。
我把畫卷遞還給曾影,他有點發愣地收下。
「我可以走了嗎?」我問道。
雲釵撇撇嘴,表示可以。曾影神色異常,但還是沒有任何表示。我回頭就跑,幸好他們互相牽制,誰也沒來追我。一鼓作氣跑出平心崖大廳,心才開始劈劈啪啪地跳。剛剛是怎麼回事?
心裡想不透,不過天色已經發亮,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我匆忙趕回離開奚刀的地方,他特別聰明,告訴他,他自然能給我解釋清楚。
跑著跑著,突然覺得,一陣子不見,還滿想他的。
「哎,奚刀!我跟你說!」快到的時候,忍不住大喊著說:「奚刀奚刀!」
卻沒有人回應。
他不在我離開的地方。
草地上還有人坐過的痕跡,我幾乎還想得起我離開時候,他依靠著樹幹沉睡的樣子。
但是已經沒有人了。
他走了。
第十一章
不要獨自守候,你也許在等緣分,但說不定就等到了天罰。
我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說完全沒有一點失落,那絕對不是實話。
寒夜相依,呼吸與聞,世間何樂大過於此?而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待回頭再尋,眼前卻已成空。正是「今朝離別君莫問,白首相見未可期。」可惜當時任誰也不知道,面妖走之前回頭的那一眼,奚刀如三歲稚子依靠山石而眠,竟然就是留給他的最後模樣。便真就應了那句話。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唉——
「我不說話不代表我聽不見!誰在一邊亂放旁白?」我終於耐不住大吼了一句。
有人噗嗤笑了一聲,影搖身移,從樹叢後翩翩而出。
在頑疾發作之前,我暗自掐了大腿一把,人說君子溫良如玉,此人面相絕對符合,可惜我實在已經聽說和親歷過他太多的事情,無法再被欺騙或是自我欺騙。
不待我開口,於鏡先問,「難道我剛剛說得不對?」
我勉強笑笑,「掌門開玩笑吧。我和奚刀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散了也是緣盡。」
於鏡搖搖手指,「不對不對。奚刀此人和你的緣分絕非僅此而已。但你若不尋他,怕是真就被我言中了。」
言中?當真今朝一別,白首不見?
於鏡看我眼神有所鬆動,口吻也柔和多了,說他可以幫助我尋找奚刀。不過不是現在。他解釋說,目前他手頭有非常棘手的事情一樁,近日要完成,就連現在出來見我,也是冒著風險的。
我倒奇了,什麼事情讓平心崖的於掌門都要冒上風險?少不得是天怒人怨。我沒問,想來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現在於鏡幫不了我,他要我在此地等他數日。
我本想下山去找找,比如我和他初見的湖邊,再識的半月潭,晉山的枯井下等等,可於鏡一句話又打消了我的念頭。他說,如果你走了,他又回頭來這裡找你,那該如何?
可是,我仍然遲疑,如果他是因為我沒個招呼就去看熱鬧而生氣離開,就不太可能會回來找我。
「萬一,他不是不願見你,而是因為仇家尋來,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故暫時避開呢?」於鏡很有耐心地跟我分析。
這倒很有道理,奚刀異眼已殆,他無法再尋我蹤跡。若他真是生我的氣,他氣消了或者會回到這裡來。如果真是仇家上門之類的,那麼擺脫之後,也最可能回到原處尋我。
這麼一想,我安心了些。
於鏡叮囑了我幾句不要亂跑,就要離開。
我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天下之大,你有什麼辦法幫我找到奚刀?」
「異眼啊。」於鏡理所當然地說。
「你有異眼?」輪到我呆了一下。
「怎麼可能。」於鏡搖搖頭,「我倒是想啊,可惜異眼千年難成。」
那?
「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啊。」於鏡這麼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畫卷,對我揚揚,「雖然我沒有,但何掌門有啊。再休養些時日,他的異眼差不多就可以用了吧。」
只有我對著他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