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卷發起了呆。
這畫卷,這畫卷不是已經被我偷出來給了曾影了?
於鏡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麼,「別呆了,真的畫卷怎麼可能輕易給你們偷走?雲釵那丫頭也知道拿出的是假的,就那人不知。如今想是已經開啟了畫卷吧。要不是手頭要事不能離開平心崖,我真想去看看閉峰門如今的盛況啊!」他長嘆一聲,似是十分遺憾,「十三冥童外加七十七禍衣,我可是把平心崖現押的所有妖魔都放進去了。」
冥童,夭折小童怨恨所化,性暴烈,善妖法,甚為記仇。單隻倒好對付,如果數只冥童齊唱咒文,那傷害異常巨大。我聽花妖說過,曾有某小門派試圖捉冥童,後招來三隻冥童報復,一夜從江湖除名。可算是硬傷害的典範。
禍衣,雖為小妖,卻是最不受修道者待見的妖物之一。它不喜移動,也不主動傷人,落地既潛,極難捕捉驅趕。禍衣的問題在於,它能招來奇禍異災,一隻就可以叫一大家人連年黴運。可說是軟傷害的頂峰。
就算是平心崖,對這些妖物都感覺棘手,它們極難消滅,只能封印起來留待以後。
不過如今,於掌門倒是一勞永逸把它們都解決了。
十三冥童,七十七禍衣,夠狠!
「你你你怎麼——」我想問你怎麼知道,又想問你怎麼做得到,又想問你怎麼下得了手。但舌頭就是打結不已,說不清楚。
於鏡確實七竅玲瓏,指著自己就問,「我是誰?」
「平心崖掌門於鏡。」這我還是清楚的。
他點點頭,「那你還有疑問嗎?」
沒了!
於鏡行色匆匆,似乎真是有什麼急事非辦不可。
這倒又讓我起疑,如果他真的如此忙,為何又突然跑來找我?難道在他眼裡,我找奚刀這事和他正著手的事情分量相當?這不太合理,我找奚刀,只是私人原因,於鏡為何要摻和進來?不論如何,於鏡要摻和的,總不會是太好的事情。
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於鏡究竟要從這事裡得點什麼好處,而我除了在此等待之外也確實別無他法。
只能獨自守候。
大約是植物成妖的緣故,我很是能靜心,可以對著大地坐上一整天都不搖晃一下。你要說我純粹是在發呆也可以,差不多一個意思。有時候我也忍不住產生點幻覺,好像奚刀的聲音突然響起了,又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他的影子了。定睛凝神去看,又不是,只是風聲或是草木搖晃的影子。
我有時候也會想到李梳和小黑。心裡還是擔心,但我沒有去看看他們情況的勇氣。我怕他們正快樂地在一起,而我卻是孤零零的。原來有人陪伴,哪怕只是很短的時間,都是那麼叫人愉快。
我一邊告誡自己,人哪,都是害妖精,沾不得啊。一邊,卻又在希望,奚刀很快就會在我眼前突然出現,就跟以前那幾次一樣。
日子過得很快,在不知不覺間,日出日落就好些天。
有一日,我照例坐在草地上,一會兒想想小黑,一會兒想想奚刀,間或想想於鏡、雲釵,偶爾想想何筒啊李梳啊曾影啊閒雜人等啊。
日近正午,突然覺得天色不對。明明是正午豔陽,卻烏雲滾滾,在天際彙集交錯。開始我還饒有興趣地看著,天象萬端,這話真不錯。這厚厚的雲啊糾結了一會兒,越看越像隻眼睛了。不光如此,那眼睛裡還隱隱亮光,就像是人眼的神采一樣。
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突然一道霹靂從眼中迸發而出,直劈下來,遠方轟隆巨響,像是劈中了什麼東西,我隔得如此之遠,也覺得耳膜鼓動,嗡嗡發響!
突然反應過來,不得了!天罰來了!
於鏡要我原地等待的要求早忘到天外邊去了,拔腿就往雷劈之處跑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為什麼,我為什麼當真以為不會有事情發生!
難道就是因為奚刀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我就真的相信一切都可以解決的?
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相信了他,而且絲毫沒有懷疑,相信他幾乎到了相信自己的地步?我心裡泛起的是氣苦,還是憤怒,還是痛苦,自己也分辨不清,只知道一味趕往平心崖山頂。
還沒有抵達山頂,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號!
不,這不是哭號,是野獸的嚎叫。
明明是天眼退去的晴空萬里,突然氣氛迥異,天空看上去很低,就像直接壓在頭上一樣。
我驚異地抬頭看去,發現不對,不是天空很低,而是有一層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