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呢?不是說好了——”
書童有些童稚的聲音說:“我先給他們剪了指甲,在休息呢。”他一說,村長立刻轉身往內走,嘀咕著:“該開會的時候,給我剪指甲去了!”
“等等,村長大叔,他們休息了。”書童笑得很稚氣,“要休息很長的時間。”說完,他仔細地用手中的挖耳勺幫齊家奶奶掏了掏耳朵,突然甩甩手中的挖耳勺,好像要甩掉黏在上面的垢物。
有什麼東西,絕對不是耳中那些輕飄飄的垢物,雖然很小,但是很實在地甩到了離他最近的那個肉販子臉上。
大家似乎都聽到了輕輕的噗的一聲。
很奇怪,挖耳勺挖出的耳中垢物,怎麼會發出這樣實在的聲音?
大家的視線都移到了肉販子的臉上,想看看扔到他臉上的是什麼東西。感覺到大家的視線,他也慢慢轉過臉來,他左臉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跟個紅痣沒兩樣。大家都在看著他,他也感覺到剛剛應該有個什麼東西粘上去了。肉販子有點遲疑地伸手去一摸,那紅點頓時被摸成了紅白相間的一條線,在肉販子那黝黑的面板上很是明顯。
肉販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想那是什麼,“什麼鬼玩意——”他的聲音突然啞了,靠近他的人發現他喉頭上下滾動,像是拼命想說話卻被人死死掐住脖子了,頭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眼珠子瞪得跟那死魚沒分別。大家這才看到他面如死灰,簡直有如看到了地獄畫卷一般。
他指了指書童,突然大喊了一聲,竟然直直地向後倒下去了。大家不知何故,紛紛圍在他身邊,看見他眼睛瞪得大大地,瞳孔恐怖地收縮著,口裡發著和和的聲音,就跟中風了一樣。在眾人的包圍中,只有村長比較清醒,連忙去掐他的人中!
這時候,眾人突然聽到清脆的喀嚓一聲,像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在扎什麼硬物,一聲,接著一聲。
那聲音的方向,正是那書童扶著老奶奶的位置。
不知為何,有那麼一刻,眾人都覺得心驚肉跳,甚至本能地逃避抬頭。但是理性,還是讓他們一齊抬了頭。
書童身側是個小几,上面點著閃動的油燈。除了油燈,還放著個藤籃,裡面是絹布絲線剪子等女紅的材料工具。書童手中持的,正是藤籃裡一把秀氣的剪子,他正一下一下用銳利的剪刀尖猛擊齊家老奶奶的耳側。剛剛那清脆的響動,正是骨頭碎裂,鮮血飛濺的聲音。
書童旁若無人地戳了幾下,又放下剪子,拿起挖耳勺,從頭顱破損的地方伸進去,持續地進行掏耳朵的動作。掏一下,在小几上敲一下,上面很快有了薄薄一層血淋淋白森森的東西。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領悟了剛剛他甩在肉販子臉上的那個小紅點是什麼。
還來不及慘叫或者暈倒或者任何反應,書童突然擱下挖耳勺,說:“這邊已經掏乾淨了,換一面。”
他一手壓著齊家奶奶的肩膀,一手用力一扭,只聽喀嚓一聲響,隨著脖子180度扭轉,齊家奶奶的臉整個被扭過來,面向大家。
誰也知道一個孩童,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道;同時誰也知道這個扭動法,是個人就活不了。但齊家奶奶那灰白的面孔,扭曲僵硬的痛苦表情,流淌過她面頰的道道黑血都證明她早就已經死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瞳死不瞑目地看著眾人。
書童這時候咯咯一笑,湊在齊家奶奶耳邊親切地問:“奶奶,舒服嗎?要不要再輕一點”
他的親暱靠近,讓少年特有的粉嫩的臉頰,沾染上了老人的血,就像抹了詭異的胭脂,在油燈拉拽出的陰影裡隱隱發光。書童還對大家笑了一笑,施施然拿起挖耳勺,似乎就要繼續動作。
全場人都被鎮住了,還是村長獵手出身,見過些世面,膽子也更壯,深知事情不妙,大吼了一聲抄起板凳就砸了過去。
那書童呵呵笑著,一抬手就把板凳砸到邊上,搖搖手指說:“你們也想挖耳朵?不著急,一個個來。總得讓我把奶奶的先伺候好啊。”說罷,他用力一拔,竟然硬生生把齊家奶奶的頭給拔蘿蔔一樣拔下來,然後夾著頭,就從視窗跳了出去。
村長他們嚇得魂兒也丟了,哪兒敢去追,過了半晌,回過神來,趕忙開啟側門一看,齊家老小一個不剩都在,還沒死,都還剩一口氣,只是手指腳趾,都給連根剪掉,一地的血腥,七零八落的是被細細剪碎的肉末,仔細看去,都是手指腳趾,真是嚇死人了。
村長連夜糾集了大家,感到書生借宿的地方,茶鋪老闆心有餘悸地說:“我是沒有進去,不過好幾個壯漢出來都吐了